林烝轻微一摇头:“还有一些政治因素。”
桑野打开热水,仰起脖颈,水流顺着他的颈项、喉结一路往下淌,略带粘稠的泡沫被迅速稀释成乳色渐至透明的液体顺着肌理往下淌。
啤酒罐里只剩了个底,被林烝无意识捏得稍有形变,水声阻碍了桑野的听觉,他转头问林烝:“你刚刚说什么?”
许是脸上水太多,他的眼睛半闭着,眼睫毛被打湿成一绺绺,从弯翘的尖儿上往下滴水,像滴泪成珠的鲛。
桑野没看清林烝,以为他说了话自己又没听见,于是把水关小了点:“我刚刚没听清。”
林烝松了松衣领,把啤酒罐放在盥洗台上朝他走过来,伸手把水关了,拇指带过桑野眼睛上的水,低声说:“我说……还有政治因素。”
桑野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林烝一边慢条斯理地解自己的衣扣,一边说:“苏河的财政税收,房地产、有色金属、纺织业、以及大多数娱乐产业,交税都交给的是市政府。不管是苏河区还是温临区,区政府要办事搞建设,都要向市政伸手要钱。”
他露出线条漂亮的上身,脱衣时候掀起鲨鱼线和子弹肌,桑野抱着手臂靠墙看他,人体是自然艺术,艺术的熏陶使人精神升华、躯壳解放。
“如果泉镇从绵山开始发展旅游产业,那么未来,旅游产业带来的税收收益,市政不好讨要,是要归给温临区的,”林烝说,“但你也看到了,梁局长……上梁不正下梁歪,许市长要等区政府里的一些人落马,再考虑拨钱。”
“哦,”桑野抬手拨开淋浴开关,水溅了林烝一身,桑野眼睛弯弯,“这就是你脱裤子的理由?”
“不,”林烝的声音很淡,“理由是你。”
桑野和他磨蹭着嘴唇,却谁都没有更进一步。
桑野说:“我喜欢专一的情人。”
林烝吻他道:“可以。”
这两个字里没有宠溺只有让步,好像在看一个讨要糖果的小孩,傲慢地点头施舍:“可以。”
桑野蓦然短促地笑出声:“我不要承诺,只不过是说一下自己的喜好,你要迎合我那当然是好的。”
林烝并不和他争辩,又点了点头,仍旧是那句气死人不偿命的:“可以。”
桑野磨牙还要和他争个胜负,却被急切的林老板堵住了嘴唇。
氤氲水汽,攀升热度,暖色的浴室和冷色的磨砂玻璃互相调和融在一起,眼睫上挂着水珠或许还有汗,折射出来的色彩光怪陆离,一口一口的喘息把整个空间填满,互相挤压之间很有窒息濒死的快感。
脖颈交相依偎,喉结贴着喉结磨蹭滚动,他两个再从浴室里洗澡出来的时候都是一脸的神清气爽。
林烝用毛巾擦头发,桑野干脆就甩了甩就完事儿。
两个人坐到热浪滚烫了秋天的天然温泉边泡脚的时候,桑野接起之前断掉的话题说:“就算不拆迁,改造这件事情上,绝逼是许卿的私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