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怀鹿仍旧照常起来做饭,林粤还在睡,他端着温粥过去喊她,叫了一声没有醒,他想林粤最近总是睡得很沉的,于是放下碗,坐下来喊。
声音轻轻的,先是细心的温柔,到后面坍塌的肝肠崩裂。
沉默成了最残忍的回答,一遍又一遍剜他的淋漓血肉。
林粤手脚冰冷僵硬,林怀鹿眼泪滚烫。
观音巷的烧鸭不是活菩萨,救不了林粤,也救不了他。
林怀鹿呆呆打开门,隔壁的阿婆在走廊上晾衣服,他望天,太阳刺眼,他低头,向每一个正在看着他的人求救:“求求你们了,救救我妈妈。”
人死不能复生,瞧瞧这孩子,说什么傻话。
林粤的葬礼很简单,她的手机里没几个联系的人,林怀鹿都不认识,谁也没通知,冷清地让林粤入了huáng土。
清理遗物时,林粤的遗产仅有两张银行卡,藏在破旧的棉絮底下,卡下面压着一张纸条上,写得很清楚,一张学费,一张生活费,密码相同,都是林怀鹿生日。
林怀鹿才知道,原来林粤早就给他备着退路,他才知道,林粤生前莫名恢复的jīng神,那叫回光返照,花了一个小时买烧鸭,是他为林粤做的最后一件事。
林粤一死,天翻地覆。林怀鹿退了租房,住在学校,他偶尔能找到一些待遇不高的兼职,卡里有他不知名的人汇来的钱,可实在不多,撑到高中,林怀鹿已然穷途末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