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戚远说。

话机里短暂的停顿之后,梁鹤安轻轻笑了起来。

“昨晚……”戚远觉得有细小的热流爬上后背,紧接着脑袋开始发紧,“又是麻烦你送我回来的?”

梁鹤安继续轻柔地笑,那意思分明是在承认。

“不好意思啊,”戚远觉得必须得郑重地道个歉,“电影没看成,还让你大半夜送车,说好先送你的,结果又麻烦你送我了。”

隔着话机,戚远看不到梁鹤安的表情,但他知道对方这个时候应该是很淡定地抿着一字唇。

可事实恰恰相反,想到凌晨戚远睡到人事不省的傻样,梁鹤安怕自己笑出声,一手拿着话机,一手捂着嘴巴,怕周末补课的孩子们看到自己笑得失态还专门背过身去。

“没关系的,”几秒钟后梁鹤安才调整好情绪对戚远说,“你们当医生的真是辛苦呢,我送送你也勉强算是日行一善吧。”

梁鹤安既没有详细说是在哪个路口开始掉头决定先把戚远送回家的;也没有说是怎么把睡着的戚远从车里弄出来又弄进了家里的床铺;还没有说是怎么在临出门的时候,又去卫生间拿了拖布擦掉了自己踩在地砖上的脏鞋印;更没有诉苦在猛灌冷风的寒夜里,他是怎么步行了两公里才打到车的。

他只是笑。

戚远对梁鹤安的这份笑很是感激,便主动邀请对方再次见面,好谢谢人家。

戚远想着就说了:“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周日我可以早点下班,晚上一起吃个饭,再给你把电影补上?”

梁鹤安听了又是短暂沉默,他不是不想见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