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土地原是上世纪一处国营船舶厂的旧址,外带相关员工的家属楼。如今都陆续拆gān净了,遥遥望去,有几道长长的矮墙,似是巷道的残存,此外,只望得芳草萋萋,不见人烟,极是荒凉。
一条长江的支流贴着这块土地绵延而去,河滩飞鸟,芦dàng卵石,倒也样样俱全。
如此看来,其实是地段风水极佳的一处土地,用来做基建实在太可惜。众人这一番实地考察,对土地利用的规划愈发争论不休了。
领头的人指着图纸,挥动手臂说着什么,脸色有些红。君翰如皱着眉,只是摇头。其他人或是认可,或是反驳,或是另有他见,争执了一会,愈发拿不定主意。
君翰如率先抽身退了出来,微微转身,却把视线转向了围墙之外。
围墙背后,是片人口密度极大的老居民区,道路两边栽着两人合抱粗的梧桐,路对面是错杂坐落的老式商品房。快到傍晚,道路两边人来人往,极为热闹,小饭馆里爆炒油炸的声音,似乎还能隐约闻见。
这样一边仔细打量着,君翰如一边在图纸背面画着什么,以作记录。再抬头时,他手里的笔微微一顿。
远远地,说不清那是多远。在马路对面的人行道上,有个身影慢慢走在路边,微低着头,手上提着买菜的塑料袋。
是温随。
君翰如虽长期伏案工作,但目力依旧不差,远远一望,便看清了。
原来温随在君翰如面前显露的样子,就是他平常的模样,没有半点伪装,低着头,小心翼翼,一样的胆怯,畏缩。
真是个让人一眼便能望到底的男人。
温随原本一直低着头,过马路时,才抬起头来看红绿灯。这一抬头,他恰好也看到了路对面的君翰如,不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