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笔,用手指比了个方框。“这类病人就像关在个黑盒子里,他们依靠自己的力量是出不来的,但是外者可以通过这种治疗拿到钥匙,帮他们逃出来。”
林阙听着,忍不住闭上眼睛,低低唤了句:“夏谐……”
“夏先生已经是我见过的病情比较严重的了……年纪轻轻……谁能想到……”王主任自己也颇为感叹。“他自己不敢说出来,那这病就只能永远埋着。”
“那要怎么做。”林阙睁开眼睛的时候,脸色沉沉的,以一种冷静的语调问道。
王主任一愣,但很快回答道。“重复。带他重复那些轨迹。”
“但是,引导者不能陷进去。”
“痛苦只能是病人在痛苦,引导者需要得到的是信息和数据。”
“你必须袖手旁观。”
在喘息时,夏谐近视的眼睛里一片模糊,只能隐约看清林阙的脸。视觉不佳时,其他感官就会格外敏锐。
他好像隐隐约约闻到了点烟味。
这几天,夏谐倒是睡得不错,因为总有人抱着,哄着。林阙夜晚搂住他,轻轻拍打他的肩,睁着眼睛,一秒也不敢睡。
林阙常常趁着一点可怜的空档,躲到夏谐看不见的角落拼命抽烟。
他以前是不抽的,伤身——而他又向来自爱。可是现在,常常难受地要忍不住。
他爱的人……他那满身劫难的,爱的人。
这样一想,自己身上的罪恶便就此又加重了一些。
一直累加下去,使他直不起腰。
抽完烟之后,林阙又去浴室拼命洗澡,尽量把身上的烟味洗gān净,抽烟时穿的衣服也都扔了。
夏谐能闻出来,当真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