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立眠记忆中,佟酩很擅长用礼貌克制的方式同人撒娇,偶尔会耍些拐弯抹角的小心机,其目的仅仅是为了找人陪伴自己。
可当下的佟酩礼貌得很疏离,很简单。
他向宋立眠道谢,说以后这种小事就不麻烦他了,自己早该学会在网上搜索生活小教程。
宋立眠还没来得及咀嚼出慌乱,佟酩又从兜里摸出自封袋,搁上宋立眠怔怔摊出的掌心,告诉他忘记带走照片了,顺便祝他露营愉快。
除了初遇时一股脑倒苦水,其余时间里,佟酩要不然就向宋立眠求助,要不然就宋立眠问一句他答一句,如果没人主动打开话闸,佟酩甚至可以一言不发几小时。
可他现在的话很多。
从储藏室到玄关,路径不长,四只脚刻意缩小步伐,还是踩不了几块黑白分明的地砖,佟酩一个话题接一个话题,大多都是没主次的琐碎事。
毕竟他生活就是这般无趣。
除了去猫咖店上班,他也没其它户外活动,社jiāo圈窄得连死宅都瞧不起,佟酩连网上冲làng都不擅长,微信列表从注册到现在都只有宋立眠一个人。
佟酩不给宋立眠见缝插针的机会,一路碎碎念到玄关。
巨大无力感迫使宋立眠保持静默,他低落地小声“恩”着,一只胳膊撑上鞋柜,换完鞋后,他将佟酩不知何时买来的情侣拖鞋之一搁进去。
旁边有面镜子,宋立眠开始检查衣冠。
鞋带系整齐了,打了很对称的蝴蝶结,外套扣至最上一颗,配合他此刻峻肃的神情显得颇为禁欲。
领口被细长指腹抚了又抚,收拾得异常服帖,连平时里特意抓蓬松的发型也被他打理得清慡,直至浑身上下一丝褶皱都瞧不见踪影,宋立眠才停止这番宛如qiáng迫症上身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