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他故意qiáng调:“如果你介意,就取消行程吧。”
佟酩呼吸没多大变化,可宋立眠猜测他挺失落的。
窗户仅留一条缝,卧室温度堪堪好,宋立眠闲适持握手机,左臂肌肉松懈,他把一条绘着森林和鹿的毛毯搭在小腹,右腿弯曲,食指无意识在被面划圈,耐心等候电话那畔的人回应。
静默时间偏长。
宋立眠想闹对方,又不忍心对方过于沮丧,就开始考虑给佟酩台阶下。
“改地点吧。”佟酩突然掷地有声,像做出重大决定,问,“我去你家,还是你来我这?”
澡堂一日游变成出租屋共浴邀请,连宋立眠都始料未及。
约定日期来到,他俩一同共进过晚餐,又窝沙发上看了会儿电视。
出租屋是宋立眠爷爷留下的老屋,小区基础设施老旧,构架差,家里添置不少值钱物件,也无法挽救整体的颓败。
他爷爷很犟,赚再多钱也不愿搬离老屋,及至宋立眠父母去世,年纪尚幼的宋立眠无人照顾,老爷子才暂且搬去公寓楼。
好不容易熬到宋立眠住校,老爷子就马不停蹄搬回来,直至闭眼的那一天。
吊灯光线昏暗,暧昧且渗人,电视机是笨重的黑色台式,清晰度尚可,佟酩窝在沙发上,乖巧盘腿,看得津津有味。
他上身前倾,黑眸在浅淡蓝光下极其深邃,从宋立眠角度望去,对方的细白皮肤在夜色中清晰而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