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可有可无的小事,宋立眠从不会拒绝人,便依了他们,久而久之也就养成了习惯。
不过现在只有两个人,烟叼久了不点燃也挺尴尬,宋立眠就放弃了。
僵持片刻,他叹息着摸摸左臂,问:“抢劫的?”
青年正屈指贴向颧骨,闻声抬抬眼皮,哑然说:“要债的。”
宋立眠无意打听别人私事,可青年大约是憋久了,问一句答三句,没多时就将家底揭了个gān净。
青年名叫佟酩。
半年前,他父母因高利贷自杀,佟酩来不及细尝丧失双亲的苦痛,就开始被利滚利的雪球追逐得láng狈不堪。
他身兼数份工作,东躲西藏,结果还是无可避免地被催债公司的人堵在墙角,今天还丢了正式工作。
佟酩语气起伏不大,没有哽咽,宋立眠却觉得他快哭了。
他想打断又寻不着机会,就默默掏出一包纸巾,递了过去。
佟酩接过来,道谢,揣进衣兜里却没撕开,他继续诉苦,中途按了几次衣兜,像是担心里面的宝贝丢了。
“他们追到我打工的地方,顾客吓跑光了。”佟酩摩挲颈侧,小臂刮蹭出的血痕刺目,“我逃出去前对视过,老板的眼神……”
佟酩止住话音,自嘲笑笑。
宋立眠同理心qiáng,不免有些替对方委屈。
可惜语言太乏味,痛斥对方父母毫无意义,他更没立场说那位老板的不是,只得拍了拍佟酩肩膀,做无声的宽慰。
佟酩牵牵嘴角,却没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