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临秋显然也没料到此人竟真有这个胆量近他的身,一时不防竟被得手。不过,他既能凭着寥寥数句将诸多世家子镇住,又岂是那种轻易坐以待毙之人?
于是他心一横竟整个人朝左侧歪倒,重重跌落到了地上,顺势避开了严汝白还待要得寸进尺的动作。
值此千钧一发时刻,殿门口终于又传来一声尖锐刺耳的暴喝,“严侍郎!你要做什么?这清和殿......岂是你行凶之地?!待咱家、咱家禀明圣上,必、必将你打入天牢!!!”
“大人!!!您觉得如何?可曾伤着?”严正路过一群畏缩在侧的飞翎禁军之时,突然抬眸狠狠地剐了他们一眼,后急忙蹲下去与徒弟一道把人扶起来。
“大人?大人!老奴扶您回去?大人?”老总管一连唤了好几声,见楚临秋都软在他臂上半阖着眼做不出任何回应,不由得也急了,他急忙抓住徒弟的肩膀,疾声吼道,“容乐!你速往偏殿拦住俞太医,莫让他出宫了!”
于是,一众内侍就这么乱哄哄地把楚临秋扶上滚椅就推走了,只留下严侍郎及飞翎卫的禁军们在原地面面相觑。当严正再次俯身无意中瞥见散落在地上的布帛之时,心中不免感到了些许惊讶。
他怎么也想不到凭大人如此孱弱的身躯竟还能挣脱绑在他腰间的布帛,这该是何等坚决的信念?
大人,这段时日......您可真是受委屈了。
“严正......”楚临秋实际上也并未失去意识,只不过做出一副昏昏沉沉的样子迷惑飞翎卫等人,这会儿感到耳根清净了许多,便也慢悠悠地睁了眼。
“长话短说......现在马上送我出宫!晚了就来不及了!我从圣人怀里拿到了......玉牌......”
“可、可大人,现在宫门口的守卫均换成了飞翎......咱们出不去的啊!那帮人横得很,现在连老奴的面子也不看了。”
“照我说的做!!!咳咳咳......”为这句话,楚临秋也不知是哪来的力气,突然自严正怀里直直起身,侧头对其怒目而视。更加骇人的是,他的的嘴角竟缓缓渗出暗红的血丝。
“大、大人!!!您......”老者大惊,正欲从怀中掏出白净的帕子,就见楚临秋混不在意地抬手将其抹去,轻描淡写道,“不小心咬破舌尖了。”
那血的颜色根本不正常!可严正却不敢多问,只战战兢兢地出去与门口三人耳语几句,一盏茶后果真安排了辆墨盖马车趁着蒙蒙雾色把楚临秋送出宫去。
他们在宫门口的时候,果真受到了飞翎校尉的阻拦,但经楚临秋倚在车窗淡淡威胁了几句之后,那些人便不禁有些疑惑起来。再加之这形状别致的玉牌如今又确实只在道长手中......这般想着,他们就不再阻拦轻易把人纵出了这仿佛没有天明的深宫。
而事实上,只要他能出得宫,空尘等人便暂时奈何不了他,就连守在楚府四周的禁军也得散去。原来楚临秋方才趁着敬元帝缅怀故人与心软之际,还哄着他亲笔写了道密旨。
也就是说从这一刻起,他的行动无需再受制于人,只除了......对牢中之人未来的命运无法改变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