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哥哥别气!别气!小弟这不是......唉,罢了,究竟是何事,能让你如此谨慎?”
楚临秋于是便将他方才闭目所思之事和盘托出。谁知杜凭生听后竟是大惊,连连摇头,“四日炼出足以乱真的假丸子?!哥哥诶,我杜生非神明,可没这么大本事。不说别的,便是这香气就难上青天。况且,咱们现下都弄不明白它内含了哪几味药材。”
“那我便只能给侯爷下真药了。”
“什么?!你......嘶!”杜凭生原本只是见楚临秋身子有些微晃,便顺手扶住他,不料却被他臂上的高温狠狠灼了一下,“这都能赶得上炉子了......哥哥,你这么烫,自己半分感觉都没有吗?”
“宁伯!宁伯别哭了!你家大人快成火人了!”
“什么?我来瞧瞧!”杜凭生的这声嘶吼如同九天之雷炸在宁伯耳边,令他总算回过魂来。老人家迈着不甚灵便的双腿急急赶到床边,也顾不上尊卑有别就把楚临秋轻轻搂进怀里贴了一下,“不成......不成......这会受不住的......少爷,难受狠了吧?没事没事,有宁伯在的。”
“宁伯,我没事。”老人又不小心喊出了自己幼时的称呼,这令楚临秋稍稍有些怔愣,不免忆起了几桩往事。他原本神智清明条理清晰,并不觉得自己哪儿不舒服,可经杜凭生这般没有分寸的吼叫一番之后,顿时感到头疼欲裂,眼前光景明明灭灭看不真切,不仅如此,便连呼吸也愈发无力起来,仿佛随时都要闭目昏晕过去。
但为了安二人的心,他还是强打精神断断续续说了几句,只是再没拒绝宁伯要把自己扶抱回床上躺着的提议。
太医署后面来了几个人,自然也就中断了他们的交谈。楚临秋只来得及朝杜凭生那儿淡淡地瞥去一眼,便重新阖上眼眸,任由一伙人翻来覆去地折腾自己。
......
当日正阳,山高路远,荆棘遍布。正盘腿坐于玉带溪畔歇息的萧岑似有所感,仰头望天,忽然,他抬手解开放置在身边的布包,取了那支箭匣出来细看,并将里头短箭拆下又放入,如此反复,直到旁人都看不下去了。
“将军,此袖箭于你,很是重要?这一路上,末将少说见你取出八十回了。”
“你个大老粗懂什么?别说了......”这时,有个身壮如牛却面容清秀的奇特男子恰自密林深处钻出,突然坐在了萧岑身侧,将一把红艳的果子放进他的掌心。
“将军尝尝?没毒。”
萧岑闻言低头看了一眼,抿唇并不搭腔,只是把箭匣子谨慎地放好又收了回去。他与这二千人并不熟,相当于就是一个光杆将军,自然对谁都要存着一份戒备之心,谨防有人暗下黑手。因此他这些时日与几个裨将的相处始终维持在一个可调整的范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