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东西,怎么私吞的怎么给我送回来。”然后松手,将人甩到了地上,沾了血的剪子在小宫女的衣服上擦了擦,然后扔回了箩筐里:“滚。”

地上的人惊慌失措,忙不迭爬起来就跑了,仿佛身后有恶鬼在追着一样,睢宁望着那两人的背影从大殿离开,重新一翘腿又躺了回去。她在这里被囚禁了十年,期间不说尝尽了各色冷暖,但是该见的人性也都见得差不多了,自然也有一套自己的生存之法。

这两个小宫女应该是犯了错才被发配到这里来的,心中有愤懑就想拿她出气,故意克扣了她的用度,谋了私。要是寻常的东西睢宁也不在乎,只是冬天到了,她也得过冬的,不然还没出去,倒先冻死在这庆元殿里,怎心甘?

所以才要吓唬她们一番,在她们之前的两个宫女是死了,不过一个是热病,一个跟侍卫私|通被发现,乱棍打死了,都跟她没关系。

庆元殿是禁忌,睢宁早就通过这些宫女口中明白了,不过她们只知道庆元殿是禁|忌,却并不知道这个禁|忌究竟是何意,也不知道禁|忌究竟是从何而来,大抵这数十年的时间里,内宫知情人也早就清理干净了,所以,她才能有恃无恐地去吓唬小宫女。

望着头顶残缺的画影,睢宁的心情很好,甚至还哼唱了起了小调:

“秋夜凉,霜花降,

红烛摇晃守花窗,守花窗,哄幺幺,

幺幺,幺幺快长大……”

唱着唱着,一滴泪就顺着眼角滑了下来,消失在鬓发间,像是从来没有过一样。

第4章

窗外的冷风透过破了的窗纱透进来,睢宁一只手拽着有些发潮的被子,冰凉的脚指头小幅度地动了动,离开了那一点点热源就瞬间冷地缩了起来,对她来说,最难挨过的就是冬天,那种冷,能透过脚底,直接钻进骨头缝里去,直到来年春天,春暖花开的时候,才能一点点慢慢融化。

不过今夜倒是不比往常,睢宁闭着眼睛,嘴角轻轻上扬,手里的被子又拉紧了一点儿,明天,她在期待着明天。

清瑾的早课时间其实要晚一点儿,大概要到卯时才会开始,她故意把时间往前挪了挪,也是有她自己的考量。一方面是考虑到宫中事物繁杂,她尽量挑选了一个不让那丫头觉得为难,也更好脱身的时间点,还有另外一方面,就是清瑾对她的考量了,她想看看,这丫头到底是不是真如她自己所说的那般,对算数之法感兴趣,有没有这个意志去学习艰难晦涩的东西,看她能在这寒冬时节,坚持到什么时候。

可让清瑾没有想到的是,等她起身的时候,睢宁已经在殿外候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