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不是借口。”嬴政认真地写着字,他虽然能恢复原身,但是有时间限制。现在就恢复,总会浪费一些时间的。怎么也要把事情安排妥当才好。小孩先入为主以为他只是换个身体,哪会想到里面还有苦衷。

嬴政觉得自己还挺不容易的,天天为这小子操心,他图什么?

抬头一看,赵政一脸的幽怨。

“……”

嬴政敲了敲笔尖,话锋一转:“那颗珠子,到时记住不要离身。”

赵政托着腮看着嬴政,眼神柔和下来,也没再继续那个容易起火的话题,乖巧道:“学生知道。”

嬴政没再说话,专注地写书。

奏书由韩非代为转交到韩王安手中。韩王阅后大喜,当即召见魏公子,令人准备魏公子出使魏国的事宜。

朝议后的大殿下,韩国朝臣鱼贯而出。

韩非走在最后,若有所思地看着走在前面的身影。

嬴政穿着魏国那边的礼服,衬得他整个人贵不可言。他顺着台阶往下走,宽大的衣袖在风里扬起,上面的纹络水波般飘荡。若有所感,他回头看去。

韩非站在石阶上,双手拢于袖中,低眉柔和地看着他,斯斯文文道:“公子一向仕秦,为何愿意为韩国出使魏国?朝臣都以为你是因被秦王逐出咸阳而心生怨恨,故而趁机报复,不才不敢苟同。”

“先生可以猜一猜。”嬴政负手在身后,放缓了步伐。

韩非与他并肩从长阶上慢慢走下,叹了一声,“要是能猜得出,何苦问公子。”

“那先生也该知道,我是不会回答的。”

韩非看了他一眼,犹豫片刻,道:“张良这几日被相邦禁足家中,托我向公子问好。”

嬴政挑了挑眉:“怪不得最近不见他来闹腾。”

韩非欲言又止。

嬴政还能看不出他有心事,但就是装作没看到。过了一会儿,韩非终于朝他行了一礼,很郑重的一礼,“不才这几天一直在为李斯和姚贾一事奔波,相邦不愿意将他们轻易放出,实在对不住。秦国那边送去了信函,回复却说秦王正在斋戒,暂时不理政事。”

嬴政有些兴趣了:“那秦国现在是昌平君理政?”

韩非点了点头:“昌平君回复说,此事等秦王斋戒结束再议。”

嬴政赞成道:“这样不是很好?先生就不用为这个费心了。”

韩非道:“不才觉得秦国内政怕是有些不稳。这个时候,若是合纵成功,一举拿下咸阳也不是不可以,到时,李斯和姚贾在这边,恐怕有杀身之祸。秦王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在斋戒。”

嬴政笑了笑,没说话。韩非这个试探也太直白了,他都不知道怎么回答。性格如此,也怨不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