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你以前做错了什么?”
薛露鹤叹息一声,修长的手指抓紧了轮椅边缘,低声道:
“以前我把你当做玩物的时候,我的心态有很大问题。你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享受了你带给我的活跃、生命和快乐,却不愿意承担和你成为恋人的责任。我之前只觉得我是个混蛋,但刚才那一刻……”
薛露鹤闭上了嘴,有些难以启齿,神色间有着难堪和逃避。
但她只是手指按了个键,让轮椅一百八十度转了过去,背对着林沫。
林沫一脸茫然,看着薛露鹤坐在轮椅里的背影,觉得自己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
只听见充满沧桑情感的磁性嗓音,在屋内缓缓流淌:
“刚才那一刻,我才意识到,以前的我根本就是个懦夫。”
林沫“啊”了一声,感觉自己有点转不过弯来了。
薛露鹤居然说自己是个懦夫?这话说出去谁信啊!
被抢走公司的席深、被怼成了二哈的汪灵,还有许许多多被葬送在薛氏集团手里的小公司老板们,他们都不同意!
薛露鹤仿佛打开了宣泄的闸口,背对着林沫,又说出了最难以启齿的话,剩下的许多东西就连贯的流淌出来:
“其实我就是个懦夫,我确实……从不敢放开自己的心灵去接纳别人,因为我害怕……我怕被人发现我的普通,所以我暴躁、能干、冷漠自私,把自己武装到牙齿,可即便如此,我还是摆脱不了内心的懦弱。林沫,要不是有你出现,我可能一生都触碰不到我真实的内心,你知道吗,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真正的内心是……”
这些仿佛从心脏深处掏出的话语,薛露鹤越说越是激动,说到后来,语速已经很快了。
可是在最后一句时,她忽然卡住了,不再说话。
林沫探头看过去,见轮椅上坐着的纤瘦背影,仿佛正经历着灵魂的震颤,肩膀和脊背绷得很紧,一直在颤抖,无法克制的颤抖,都传递到了手指上。
林沫其实不太明白薛露鹤突然崩溃的点,她感觉自己好像充当了电视剧里,那些心理医生的角色,可是自己真的什么都不会啊!
这个时候应该干什么?总觉得要是再不干点什么,薛露鹤能现场哭出来,好吓人。
想想薛露鹤在自己面前哭的梨花带雨的画面,林沫有点心疼的同时,又有一些小兴奋。
薛露鹤肩膀还在颤抖,痛苦的低下头去,似乎接下来要说的话,能够摧毁她全部的意志。
“我真正的,内心……内心深处的需要……”
她压抑着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倾吐。
林沫光是看背影就知道她有多么难过。
想都没想的,林沫从后面走过去,把手放在薛露鹤的头发上,轻轻的抚摸、安慰。
手指在冰凉柔滑的发丝里,缓缓拂过时,林沫感觉心底里有某些地方,和这些发丝,正在一起震颤。
她忍不住轻叹一声:
“如果心里难过,就不用说出来……”
薛露鹤却猛的摇头,按在轮椅扶手上的手指,因为用力而绷出了发白的骨节形状,指甲狠狠扣住了木质扶手。
林沫心疼的伸手去掰她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