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洛还不知她的皇兄身体抱恙,带着长公主府的人马浩浩荡荡地冲进了朱府,誓要搅得他人仰马翻鸡犬不安。
她在京中向来有刁蛮难缠的恶名,而这架势,明显是来找他麻烦的,朱大人纵心里清楚也不知如何自救,一个劲儿的喊着完了完了要完了。
身为一家之主这般失了稳重,他的夫人更是胆战心惊,捏着手里的佛珠坐立不安。听着外面噼噼啪啪的杂乱声,她心焦煎熬之余,瞥见端庄安详的佛相,宛如抓住救命稻草似的,连忙跪了下来,不停祈祷。
沈清洛带着人一派悠然的走进来,无视拱手作揖的朱大人,朝那朱夫人客气道:“朱夫人,近日可安好?”
惊的朱夫人一脸慌张的爬起来,诚惶诚恐结结巴巴道:“臣妇甚好,多谢殿下……多谢殿下关心……”
明明吓成那个样子,还要昧着良心说好,这滑稽的模样,看的沈清洛心头发笑,却思及险些丧命的宋辞,软下来的心肠又硬了起来。
不过她还是咽下了讽刺的话,在首位坐下。朱大人连忙敬茶,谄笑道:“不知公主大驾,所为何事啊?”
沈清洛瞥了眼他,将他递的茶接下,又搁回桌面上,凉凉道:“朱大人的茶本宫可喝不起,本宫的宝贝丢了,下人看见那贼人进你府上了,故本宫带人来找找。”
“这……冤枉啊,”朱大人憋红了一张脸,这笨拙的借口……
明显是景华长公主故意诬陷他啊,脸色红了又青,青了又白,他忍不住出言道:“您就是给臣一百个胆子,臣也不敢偷您的东西啊。”
“朱大人稍安勿躁,待搜过就知道了,”沈清洛笑的一脸无害,将桌面上那杯茶推到了朱大人面前。
朱大人哪里喝的下?张口还欲再辩解,沈清洛听到整齐的步伐声,收敛了笑容站了起来。
两夫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皆是忧心。
护卫们进来,带的却不是沈清洛安排的信件,反而是一个衣不蔽体鞭伤遍布的虚弱女人。沈清洛观那女人身形有几分熟悉,便令人抬起她的头。
看清那女人面容的一瞬,她不由大吃一惊,这不是花忘吗?
“公主,这是我们在偏院里发现的女人,她求我们救她,看起来很可怜,属下于心不忍,便将她带了过来,还请公主救救她。”
“恩人,”花忘倚着领头的护卫,朝沈清洛有气无力的苦笑了下,“还望恩人再救奴家一次,奴家愿当牛做马偿还。”
沈清洛点了点头,吩咐道:“带她回府,再去请个大夫给她医治。”
“求公主赎罪,这是犬子惹的事,臣着实不知情啊,”朱大人再一次跪地哭诉,朱夫人扯着他的衣袖亦是哭哭啼啼。
沈清洛想不明白,这夫妻俩为何会养出那般混账的儿子来……
她揉了揉脑袋,派人去请京兆尹。
另一批护卫走过来,将从书房里查缴的信件呈上,沈清洛心里惦记着花忘的事,对它早已失去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