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变了,不论是外形抑或心性,可只有这个人,从来都处事不惊且从容不迫。
“你看到了,我没有骗你。”孟青首先开口道。
父母冤死是真,与碧云山庄有仇是真,有关她的身世,她的确没有说谎。
绮桑站起身来,迎上她的目光:“难怪你一直很在意我怎么称呼你,原来是因为惜竹才是你的真名。”
孟青凝视着她,眼神柔和:“那么,到了这一步,你希望我怎么做?”
和这地方的所有人相同,绮桑的心绪也是复杂的,听她这话便愣了愣:“我……希望的吗?”
“我不在乎任何人的看法,”孟青凑近她,言简意赅,“我只想听听你怎么想。”
绮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地上的越初寒,沉重道:“你们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姐妹,你真能狠得下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她吗?”
修长漂亮的手抬起,轻轻触碰到她的脸颊,孟青平静道:“倘使没有遇见你,我会杀了她的,”她说完,弯了弯唇角,“可不料命里有你这个变数,从前我一心想杀了越家所有人,毁掉碧云山庄,可你让我想明白了,越长风已死,越初寒是无辜的,我杀她,就和当初越长风要杀我是一样的行径,不是么?”
内心一瞬激荡起来,绮桑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所以,你会放过她的,对不对?”
孟青笑得很温柔:“你不想看到她死。”
“我当然不想!”绮桑很急切,“那你愿意吗?放了她。”
如画的眉目噙着浓浓笑意,孟青柔声道:“为了你,我愿意。”
前有孟如云临时退缩,现在又眼见孟青出手阻挠,裴之令神情大变,阴冷道:“看来你们两个事到临头都打算不追究了?”
孟青侧首,看向他:“越长风已经死了,大仇也已经得报。”
“糊涂!”裴之令嗤道,“十五年,你们两个心心念念要报仇,真到了这一天却又妇人之仁,多年心血付之一空,孟兄与长林兄泉下若知,你们可好交代!”
孟青摇头,稍显不屑道:“我连七星阁也不放在眼里,又岂会高看碧云山庄一眼?我可不稀罕当什么阁主和庄主,人么,不能太贪心,该适可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