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觉她居然想压着伤痛,越初寒二话不说便朝她胸口拍了一掌。
绮桑一点准备也无,实打实受了她这一下,当场呕出好大一口鲜血。
经脉好似被生生撕裂,疼痛难忍,绮桑狠狠咳嗽起来,脸上的血色如潮水般飞快消退。
可吐出那口血,她倒是好受了许多。
越初寒面有愧色,下意识想要关切她一番,可一想到眼前人很有可能是杀害父亲的凶手,她便强行忍住了,只默默无言地将她看着。
鲜血自唇角源源不断溢出,脸色难看至极,孟青呼吸急促,体内痛意愈发强烈。
她有些无法控制的眩晕。
世界在天旋地转,视野也变得模糊不清,可心里还是惦记着一个人,她吃力地睁大双眼,想要辨认绮桑的位置,可只能看见一团模棱两可的光晕。
手臂抬起,想要抓住她的裙角,但才触碰到一点零星的料子,那胭脂色的光晕便触电般地躲开了。
头一次尝到了受伤的滋味,绮桑惊魂未定,两腿软得厉害,脑中一片嗡嗡作响,可看见那只朝她伸来的手,她还是忍着剧痛往后退了两步。
明明是人间六月,已是入夏时节,可此刻的夜风却好似寒冬一般,吹的人钻心的冷。
她捂着胸口看着地面奄奄一息的人,漠然道:“别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会感激你。”
简单的话语透着昭然若揭的恨意,听到耳中的时候,不知为何心里会有些疼。
像是有一场哀愁的冬雨将她浇了个透湿,孟青静静躺着,脸上却是带着笑:“不奢求感激,你没事就好。”
绮桑将嘴里残存的血沫吐掉,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装模作样。”
使尽了全身的力气,孟青极其缓慢地自地上爬了起来,双唇不再嫣红,身形晃动,她踉跄几步站立不稳,只得唤来水云酌抵在地面支撑住自己。
有太多话想要问,想要得到一个确切的回答,可此情此景,竟有些不知该从何说起,越初寒内心复杂,调整一番情绪后便冲孟青道:“你如何得知我要攻城。”
眸光轻轻闪烁,灰败的面容带着一丝轻蔑,孟青道:“你将消息主动递到本阁主手里,却又问我如何得知?”
越初寒凝眉:“什么意思?”
身负重伤,连笑声也是格外的虚弱无力,孟青缓缓道:“意思就是,想要在我眼皮底下通信往来,只能是白白走漏风声,越庄主,此等举动该说你蠢,还是该说你笨呢?”
越初寒不理会她的嘲讽,只不冷不热道:“我只想知道,究竟是你发现了那封书信,还是有人特意告诉了你。”
听到这话,孟青顿时露出了然意味,她将对面那互相依靠着的二人来回打量一遍,哼笑道:“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