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着电话,突然很想给邹凌明打电话。想问问她,自己这样怀揣着名利的心情去投机一场炒作的浮华,是不是正确?
想问问她。是不是她还是比较喜欢自己宅在家里那般旁若无人,大把大把的时间挥霍。穷到没钱买颜料的时候,再等她开着车送一大堆的东西来。然后冷嘲热讽让自己转行跟着她混。
二十八年来,第一次,心情不知怎么想到她会那样不安,起伏不定。
很想跟她说,其实自己也不介意一辈子无人赏识。只要你说好就够。
……
那时候是这样的吧,她因为父亲的胁迫,改掉志愿,勉强考了说是比较有前途的艺术设计专业。而不是油画。据说国内画油画,基本是等死。出不了头。
她的心情不太好。那时候钱也不多,只能买几支颜色,完成自己专业的作业后去油画系的教室和那些学生一起画画静物。
她还记得,有人好奇的看着她。问她在画什么。
还有高年级的学生问她是不是眼睛色弱,怎么画的那么奇怪。
她凝噎,有些不知道怎么解释。于是说,我只是想这样画而已。
是。本无理由。只是看到想到就画下来。
没有任何理论的支持。
没有接受过像他们一样的系统的训练。
那时候,那个高年级的男生还很讨厌她的样子说,你以为你是谁啊。
……
有那么一瞬,她愣住了。
她本来已经不想理会这些质疑的声音。她过于聪慧的大脑,早都看的清楚,她有超过他们上千倍的才华,她有超过这座国内最富盛名的学校大部分人的审美。她才是不同的。她是上天特别塑造来假神之手作画的。
可这一刻,她要如何跟人解释。她是谁?她是谁和她这样画有什么联系吗?如果她更有名一些,是不是就可以这样画,那时候别人都会说你很了不起?这是可笑的命题。
她不想辩解。只是默默收拾了工具箱,打算离开。
“她是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