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未岚叹口气,用胳膊将她整个人包裹住,用脸蹭着她的额角,她有些看不见习秋彤的神情,但她知道,那应该是十分悲伤又备受煎熬的。
“除了怕黑,我害怕的东西不多。可最近我一直都在害怕,我很害怕,说不清为什么,我只是感觉生活里的每一样东西都在跟我作对,都故意来折磨我。我每次选择反击,就会被它们打垮。我只是因为难过想要离开你,可你爷爷怎么会去世,你又怎么会生病,你妈妈怎么会让我选,白惠的父亲也去世了,时月再也不出现,小五调了科室,我答应陆汶和她在一起…”习秋彤像个交错答卷的小学生,再为可怜的分数对老师进行愧疚又害怕的解释。
“没事儿了,你只是太累了,应该好好休息。”夏未岚用很大的力气来控制喉咙的发声,摸着她脑后的发丝,吻了她的额头。
“我前天又梦见你妈妈,我在你家看到你,结果被她发现,我很害怕,就惊醒了。这是我上学时候常做的梦。”习秋彤把脸贴在她的脖颈附近,说的有些絮絮叨叨,她在很多话里只把最急迫要说的,都先告诉她。
夏未岚听的又生出些心疼。
长久以来,她心里最深处一直能够明了怀里的女人,她防备外表下的惶惶不安,看着她充满希望对生活展开事无巨细的规划,永远强势着想要掌控自己的生活和命运,想要顽强的站在一片安全的高地,又看到她轻易就被生活的巨大落差击垮,被现实将规划篡改的面目全非。
也许一个过于平凡的人就不应该太坚强。
一个十分渺小的人就不该太有坚持。
“她不能伤害你,我不准许她那样做,你会没事的。”夏未岚的目光沉了几分,声音低沉有不可逆转的坚定。
“关于这八年我有很多话想问你,可我不能,只有说那些乱七
八糟的笑话让自己不去想。其实我很在乎,我一想到就会恨你,恨不得把你们俩都杀了。你怎么可以那样对我,你总是为了别人在我最担心你的时候就离开我…”习秋彤一点一点的说起,身体在她的怀里有些微微颤抖。她的老毛病,一紧张就会浑身发抖。
客厅的暖气温度还算可以,手脚在渐渐恢复暖意,拥抱也没有那么冰冷。
“其实你可以问,你知道我不会生气。”夏未岚答的很淡,抱着她露出一点无奈何的笑容,像雨后将晴未晴的天,掺杂着阴云,凉风,雨水,又伴有一丝橙黄的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