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绥的马车行至天津桥中段,坐于车内的沈绥,忽的对前方的忽陀道:
“停车。”
“大郎?”忽陀不解。
“停车,我将圣旨放在车中了,你赶紧走,将圣旨送回家中,交给琴奴保管,听见没有?”一边说着,她一边下了车。她没有撑伞,只是一手提着自己的雪刀,一手提着刚打的酒,大雨瞬间打湿了她内里的白色衬袍,她的头上也没戴官帽,只单单用簪子束发。
她竟是将外面的官袍与官帽都卸下了。
“哒哒哒……”身后,马蹄声愈发清晰地传来。
忽陀已然反应过来,急道:“大郎!不可啊!”
“走!不要让我再说第三遍,这是命令!”沈绥的神情凝肃,语调却依旧平静。
忽陀咬牙,浓眉紧蹙。最后只得一扬鞭,驾车迅速向北驶离,马车很快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沈绥站在了空无一人的天津桥中央,站在大雨滂沱之中,缓缓地、一圈一圈地解开了自己雪刀的裹布,丢在了地上。雪白的刀被她倒提在左手中,她右手提着酒壶,咬开了壶口的木塞,灌了一大口。
然后她将那酒壶遥遥举起,冲着桥的那一头喊道:
“公主,大雨滂沱来寻我,此酒当饮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