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您说,千鹤听得很清楚。”外面传来了千鹤的声音。
“好。”她顿了顿,道,“你们仔细听我说,我现在有些想法,需要你们替我参详。”
千鹤与无涯均竖起耳朵倾听。
“昨晚,我试探了一下沈伯昭,我现在有八成的把握可以肯定,他确实认识赤糸。”
“三娘何以如此说?”无涯奇怪问。
“我昨晚问他可识得一人,乳名唤作‘赤糸’,他说不识得。此后不论我如何直接或间接地询问他,他都只说他不识得赤糸。但是,这正是我最奇怪的地方。正常人被问及一个自己不识得的人,大多会再进一步询问此人的详细情况。我只说了乳名,却未提及正名与字,他为何不问清楚,一口咬定自己不认识?”
“哦,确实如此,三娘真聪明。”无涯恍然笑道。
车辕上的千鹤笑了笑,没说话。
张若菡也笑了,淡然道:“但可惜的是,我依旧不能确认他是不是就是赤糸。昨晚……我几乎就要将他当做赤糸了,但是,最后还是觉得不对。昨夜我想了很久,我想我可能是考虑错方向了,我一直在追索他与赤糸是什么关系,却忽略了他本身究竟是谁。”
“三娘的意思是?”无涯不大理解。
“我懂了,三娘是怀疑他的身份了。”外面的千鹤应道。
张若菡点头:“没错,虽然我早就怀疑过他来长安的目的,但一直没有去细想。现在我觉得,我们应当率先考虑这方面。这或许是最为值得探究的方向。”
无涯和千鹤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张若菡接着道:“他昨晚饮多了酒,衣襟敞开,我看到他后颈上有涅纹【注】,且一直蔓延到后背。我觉得那涅纹不同寻常,或许能给我们某些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