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跟荆族交手,那战场必然就只有北疆。乾英帝在位时昏庸无度造成的乱世,好不容易等到拓景帝登记后慢慢改善,可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拓景帝继位的年头毕竟还短,百废待兴的大容还没有真真正正稳定下来,更别说北疆比大容的其他地区又多了那一场过去不久的恶战,如果真的要开战的话,势必会是一片生灵涂炭。
宋鸿卿能够在民间声望如此之高,不是没有原因的。至少在宋鸿卿的心目之中,比起在帝王面前邀功领赏,还是天下百姓的切身利益更为重要。
拓景帝的眸光微动,继而叹了一口气道:“宋爱卿应当知晓,骨迢是个怎么样的人。”
“臣自然知晓。”宋鸿卿仍旧是苦笑着,“骨迢一日不除,大容一日不安。可是陛下,臣以为,北疆之战所过时日并不多,足够让骨迢安分一段时间。”
拓景帝的意思是尽早开战,宋鸿卿的意思是能拖一天是一天,反正骨迢短期之内不会再来犯,趁着这个时间赶紧让北疆的百姓休养生息,如果骨迢还要卷土重来,那也不可能一点风声都透露不出来,到时候大容再迎战,不仅在名声上好听,而且也能最大限度地保障百姓的利益。
谁也说服不了谁。
最终这场谈话只能不了了之,拓景帝这才另辟蹊径,找上了琼珉长公主。
可是眼看着琼珉长公主答应得好好的,却一点正儿八经的动静都没有,拓景帝也是有些心急了。
“既然陛下是为了北疆之事,又何必非要劳烦宋大将军呢?”琼珉长公主笑了笑,语气里有些不以为意。
反正让她利用别人的对自己的感情,琼珉长公主绝对不可能去做。
拓景帝抬了抬眼皮:“琼珉是有何高见了吗?”
琼珉长公主可不会随随便便地无的放矢。在琼珉长公主答应了他的那一刻,拓景帝就已经可以很放心了。
这会儿琼珉长公主这么说,就只有一个可能——她找到了不需要让宋鸿卿出面,也能解决北疆之事的方法。
拓景帝很好奇,也很期待。
这个一直带给他无数惊喜的姑娘,这一次又会想出怎样的应对之法?
“骨迢会侵犯我大容,最大的原因还是领土上与我大容接壤。”炎凉道,“但是如果有更合适的选择,骨迢也不一定非要揪着大容不放。”
拓景帝眼皮一跳。
这天下也就三分,荆族不打大容的主意,还能打谁的主意?
只剩下拓景帝的故土,大越了。
琼珉长公主殿下看向拓景帝,半是调侃半是探究地问道:“陛下对大越,是否还有不舍?”
拓景帝沉默。
他一出世便是大越的皇子,在大越生长了十来年,若说对大越一点感情都没有,自然是不可能的。
可是自从他的亲生父亲,大越的皇帝陛下亲手将他送来大容做一个质子的时候,拓景帝就很清楚,已经有一把锋利的刀,将自己与大越的缘分彻底割裂了。
不舍自然是没有的,对于如今的拓景帝而言,大容才是真正的归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