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苏尛潼抬起了头,望着对面的徐琰,表情严肃。
她道:“我前些日子在冥府无聊闲逛,偶遇花大人立于一墓碑前,面色一如往常,眼神里却是深不见底的悲切,仿佛悲伤而不自知,只作强撑。想来能叫花大人露出如此表情的人物,应当只有传说里的冥主夙筱。晚辈十分好奇,前任冥主到底是个人么样的人物,为何竟能叫花大人万年如一日,念念不忘。”
徐琰慢悠悠斟了两杯茶,一杯推到苏尛潼一侧,另一杯端起送到唇边,抿了一口。
“前任冥主夙筱啊,那可是个人物啊。”徐琰喝完茶,重复感叹一声,“当真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啊。”
苏尛潼做认真聆听状。
“那位大人的事迹,细说的话,怕是三天三夜也只开个头,我并不是有耐心的人,而你这小凤凰……”徐琰双眼微眯,笑,“你怕是对夙大人生平并无多大兴趣,你所真正感兴趣的,恐怕只同花柒有关吧?”
苏尛潼默然不语,瞧着像是默认了。
徐琰耸了耸肩,“那我就只挑你感兴趣,而且我能透露的讲给你听吧。不多,只三两句。”
他顿了一顿,“夙大人曾向花大人表露心迹数次,无果,遂于仓鹤山自爆内丹,魂飞魄散。自爆威压引天地震动,山河巨变。”
徐琰站起来,同苏尛潼摊了摊手,“我知道的就这些。”
说罢作势欲走,却被苏尛潼拦住。
“大人是在戏耍于我吗?大人所言,书上皆有记载,而晚辈想要知晓的,可不仅仅是这些。”
徐琰挥开了苏尛潼的手,虽是笑着的模样,语气却有些冷。
“我虽看不惯花柒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却也做不出将老友秘辛道与外人听的事来。我瞧的出来,你看上了这个做事不着调的现任冥主。我虽不会妨碍你如此这般处心积虑的接近她,但也不会允许你以爱慕之名,揭她伤疤!”
说到最后一句,徐琰素来挂在脸上笑容早已消失不见,只余下满满的威慑。
“看在你是凤凰一族公主的份上,我奉劝你一句,莫要在花大人面前表露出你的爱慕,否则你只有被赶走的份!”
苏尛潼闻,却仍是直直与徐琰对视。她钳住徐琰的胳膊,眼神不见丝毫躲闪,沉声道:“徐大人,伤疤不除,花大人便永远是你口中要死不活的模样,您若当真拿花大人当做朋友,此刻要做的便是帮我,因为我总有一日,会叫花大人从过往伤痛中走出,只看我一人。”
徐琰定定望着苏尛潼,良久,笑了。
“初生牛犊,本事不大,口气倒是不小。但可惜了,这几千上万年以来,欲图靠近花柒的人不论男女,数不胜数。其中不乏模样更于你同时,修为家世也强于你数倍之人。你以为你区区一个初生的小凤凰能做到些什么?”
徐琰笑容更深,看着和善,却是再度强硬的挥开了苏尛潼的手,道:“你若真想知道她二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何事,问你凤凰族的老怪便是,找我做什么?我不信那家伙会什么都不告诉你便许你接近她。”
苏尛潼道:“因为您是自夙筱魂飞魄散前后,唯一一个留在花大人身边,一直未曾离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