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许笑靥脸色苍白,喉咙动了动像是要吐,却死死的忍住了,最后露出了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她父母来了,悲痛欲绝又怪监管不严才导致女儿跳楼……”
“那时候同性婚姻已经合法了,她父母视她为掌上明珠,最贵的手机、绝版的手办、名牌衣服、她想做的想要的任何事和东西,百依百顺,最后停在那一件事上,就这一件事,要了她的命。”
岸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许笑靥看着她,问:“你觉得,你父母可以做到哪一步?是把你赶出去再也不认你,还是欣然接受你嫁给一个女人?”
岸容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她们那里落后,经济不发达思想也守旧,从同性可婚法令颁布之后,她一直听着身边的人嘲笑某某家儿子娶了男老婆,某某家女儿嫁了个女人,某某家要绝后,某某家祖宗蒙羞。
她不敢确定自己的父母能不能接受,但是……
岸容吸了口气,她看着许笑靥,忽然无赖的笑了笑,“如果她们不同意,那这就是一个持久仗,谁怂谁就输,大不了就是亲情绑架,我不着急,她们就算不同意也不能住到我脑子里,山高皇帝远,看谁熬得过谁呗,民政局领证也不用父母签字盖章,管天管地,还管得着我心里那人是男是女?”
许笑靥:……
“……你这都不实际。”
岸容鼻尖还红着,眼睛湿漉漉的看着许笑靥,“怎么不实际?我十七了,现在体力好的可以在壮汉手里逃跑,何况那一身毛病即将五十的老爷子?马上我就有钱了,我的学校在这里,事业在这里,我有什么可慌的?”
许笑靥哭笑不得,“不是体力上的,还有精神上的,舆论上的……”
“证一扯,觉一睡,天王老子不理会。”岸容肃着脸,“多大点事呢,我又不是女王皇帝,用不着找个对象还搞民意投票,我就是个小芝麻,人民大众犯不着为我床上那点事搞舆论,再说了,有人反对,就有人支持,如果我一定要听一个声音,那我当然是听支持我的。”
歪理一堆一堆,和许笑靥想的根本不一样,就像一堵墙被她大锤一顿强轮给锤爆了,乱拳打死老师傅,一点道理都不讲。
许笑靥目瞪口呆。
岸容看着她说:“七年前,那是你们还小,还很单纯,有些手段是无法逃脱的,防不胜防,不是你朋友的错,她很可怜,但我不是她。”
在许笑靥讲了这个事之后,岸容已经明白了许笑靥为什么会恐惧吃药,为什么那天晚上会忽然跑上去吐得昏天黑地。
因为那一刻,许笑靥把自己当成了她的那个朋友,岸容心里叹气,面上严肃又认真的看着许笑靥,说:“我和她不一样,我不敢保证处于她的位置我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但我是岸容,我可以做我自己的选择,你看过一本书吗?《论持久战》,可以好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