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初宴没有意识到的一点是,她对别人总是很心软,无论是身边的人还是只是认得的人,当然,敌人除外。
左寒儿的眼中,她可一点儿都不可爱。
人一闲下来,便容易胡思乱想。卫初宴一摸不到书,脑中就总浮现出昨夜的情形,耳边总是响起陛下的声音,她的记性太好,昨夜陛下所说的那几段话,她在此时也能清晰记得,这本是她引以为傲的能力,可是在此刻看来,这却也是一种折磨。
“可我已对你很好了,你究竟要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我对你的不同来呢?”
“也好,免得你又出去拈花惹草。”
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卫初宴知道的,她只是不敢细想。因着这件事,她又想起陛下让袁姑娘离开的举动,当时她只当陛下见不得她与奴籍妓子来往,然而现在看来,即便是这个举动,也仿佛指向了那一个可能。
还有……陛下还说让她不要自己与人定约。她那时只以为是陛下看不下去她这样随便,想亲自为她寻一门亲事,然而……卫初宴不敢再深究下去了。
“小姐,你怎么呆呆地站在院子里?”
正自伤神,海棠抱着一把扫帚过来了,这是用竹枝扎好的,专门用来扫院子,一般像这种粗活,其实是许匠他们的,不过,海棠偶尔见到院子脏了,也会顺手清理一下。
她本来以为小姐已回房了,毕竟,午饭时小姐就打了好几个哈欠,没想到这会儿都还没回房,还在这梅花树旁木木地站着,一看,便知道又沉浸在心事里了。
也不嫌累。
她不嫌累,海棠替她累。海棠担心着卫初宴的伤处,又担心她站了这么久明日腿疼,便“喊醒”了她,请她去午睡。卫初宴的思绪被打断,后背终于不冒冷汗了,她被小丫头“推”着、搀着回了房,这时确实也感到累了,便脱了外袍趴了下去,慢慢地,又睡着了。
这一个下午便这样过去了,期间海棠来找过卫初宴一次,说是有人送了名帖来,想要拜访,卫初宴这时候自然不方便间客,只婉拒了,约说下一次去对付府上拜访。
后来陆续又有几个人来敲门,卫初宴都让人挡了回去。这段时间比较特殊,如果不受伤,她也是不打算去见客的,甚至于她也没有将她回来的消息传出去,问题大约出在大理寺身上。她去了一趟大理寺,自然就有人知道她回来了,有一个人知道,便会有一百个人知道。
只是还不能见客,毕竟她出使的事情是秘密的,要等到陛下公开,她才好与人言说。这时候若是见客,就只能隐瞒,谎话说起来是很累的,而且也容易伤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