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穿了件黑色的长款大衣, 配了条深灰色的围巾,长卷发随意地披着。
巧的是,江慕之也穿了件款式相近的大衣,两人好像穿了情侣装一样。
一个月不见,容非瑾的身形好像消瘦了些,脸颊的线条瘦的愈发鲜明,脸色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惨白。
她过得并不好。
江慕之的笑意逐渐收拢,不自觉地皱了下眉,轻抿着薄唇,心脏抽痛了一下。
看见还爱的旧情人过得不好是什么感受?
江慕之也说不清。
她忽然就忆起了刘谌的那句“我还爱她,所以我绝不祝福”,可明明她也还爱容非瑾,为什么却没有这样的感受呢?她比谁都希望容非瑾能幸福,她希望她们都能幸福,在没有对方的未来里。
江慕之想,或许阿谌是,对那个人还心存幻想,还对她们能重新在一起抱有希望,所以才会在那人转身嫁与他人时心生怨恨,而她却没有了,她有的只有满身的疲惫。
容非瑾也看见了江慕之,神情恍惚的样子好似在做梦一样,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这一个月以来,容非瑾想了许多。
那晚她和江慕之的对话还历历在目,她仔细地一回想,愈发觉得江慕之说得有道理,又愈发觉得自己怎么可以那么蠢,这么显而易见的骗局她居然丝毫没有看出来……
就因为母亲的谎言,她害得阿慕丢了自己和好友的命,又让自己永失所爱,最后也丧了命。她不断在悔恨与自我厌弃中死亡了又重生,仿佛已轮回了千载。
容非瑾忽然觉得,自己上辈子好像一直生活在谎言当中,有一张巨大的网密不透风地笼罩着她,有人在暗中窥伺着她的生活她的人生……母亲在医院并没有认识的人,又怎么会连续换了多了医院,都得到肺癌晚期的定论?究竟是谁在帮她?
容非瑾不知道,她只是觉得冷得让她浑身发抖。
“阿慕!”刘谌眼睛一亮,牵着纪宁忱从侧面快步走过来,容非瑾犹豫了一瞬,也跟着走了过去。
“难得啊,我们大忙人居然没赶去实验室?”刘谌冲着江慕之挤眉弄眼道。
江慕之抖了一下,在寒风中跺了跺脚:“彼此彼此,我还以为你陷在温柔乡里出不来了呢。”
今日突然降温,可江慕之还和昨天穿得一样,有些受不住,江海市一直都是这样,她也确实习惯了。
说完,江慕之又和纪宁忱点头示意,视线继续右移,落在容非瑾身上时,还是有些不自然地躲闪了下,勉强地冲她笑笑,又转过了头。
“你是打算以后走这条路么?”纪宁忱一边走一边出声。
“嗯。”江慕之点了点头,嘴角绽开了一抹笑,她的牙齿被冻得有些上下打颤:“这算是我的理想吧,成天对着办公室的那帮人劳心劳力,实在太累了,我还是更喜欢对着实验室、对着老师还有学生。”
纪宁忱叹了口气,有些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