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离开了曾经的那座城市,说要忘记那个人,如今却又不知是在等什么,年过三十,依然孑然一身。
年少时的那场爱情,在她的心上刻下了浓墨重彩的痕迹,过于深刻的记忆,仿佛已经成了一种心理疾病。她缄默、寂寞,迫切的需要一个人的陪伴,却又再也没有力气再一次相信一个人。
早些年因为心灰意冷而远走他乡,杳无音信的刘谌回来了,也终于明白,容非瑾结婚后发生的那件事,是个大家都不想要的意外,由着那意外折磨生的人,怕是死者也于心难安。
她放下了两人之间的龃龉,约在了江慕之工作旁的一家咖啡厅,深沉地望着愈发寡淡的好友,幽幽地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
算是原谅了她。
或者说,也原谅了她自己。
从此,你我二人,就凑合一起过吧。
刘谌如是说。
2028年7月23日,江海市发生7.9级大地震,功成名就的江慕之惊愕之后,仿若疯魔般不断拨打那个熟悉又陌生,多年来不再触碰的号码,却只得到一个更加熟悉的冰冷的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于是,她收拾好行李,孤身一人,义无反顾地,不顾刘谌的劝阻,又一次踏上了回程的路。
不论如何,是生是死,我还是想再见你一面。
刘谌错愕的发现,决定回程后,好友的眼底终于又有了色彩,这一刹那,她彻底明白,劝不住了。
江慕之成了万千志愿者其中的一人,她不知容非瑾后来的住所,只是漫无目的地找。
皇天不负有心人,地震的第三天,她终于在一片废墟中找到了灰头土脸的容非瑾,她受了不小的伤,唇上干裂而苍白,眼神涣散,却在看见江慕之的下一秒,仿佛回光返照一般,脸上染上了红润。
那熟悉的面容之上,满是错愕,她怎么也想不到,居然会在这时,碰见那个年少时,辜负了的人。
她不是,已经远走他乡了么……
容非瑾的声音略显艰涩:“阿……阿慕……”
江慕之眼中的心疼一闪而过,被她掩饰地很好,脸上迅速堆满了厌恶,讽刺地瞥了容非瑾一眼:“晦气。”
她知道,她们之间再无可能,唐绵用生命在她们之间划开的那道鸿沟,她怎么也跨不过去。
没有人比她更明白,那件事和容非瑾毫无干系,是她自己。是她自己过于执拗,才会害人害己,断送了好友的性命。
所以即使她还爱容非瑾,她也不会再多给她一个眼神,多说一句好话。
容非瑾早以不爱她,甚至是厌恶她,她这幅姿态,也不过是为了折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