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槿之卷着被子趴在床上,双目凝视天花板,一眨不眨。
如果说与毛毛住在一起,能让她暂时忽略自己失忆了,很开心,那么住在家里就是时时刻刻被提醒自己失忆了,很不开心。对于这个家,她没有丝毫归属感,回来不过两天,只觉得度日如年,每分每秒都过得无比煎熬。
姐姐从美国回来了,带来了她的白人男友,高鼻深目,体态健硕,一副资|本主义精英的样子。
也是今天小年夜她才知道,自己还有两个异母弟弟,其中大点的那个在国外读书,也回来了。
此外,哥哥也带着老婆孩子回来,那孩子叫晚晚,喊她一声二姑。
二姑,她可真够二的。
一大家子人虽多,但并不热闹,每个人都畏惧时老爷子的威严,饭桌上客套话马屁话说了一箩筐,尤其是后妈,生怕少说两句会被扫地出门似的。
无比痛苦之下,时槿之不断给傅柏秋发消息。
然而毛毛从傍晚开始便不理她了。
无奈之下她一通电话打过去,那人的语气竟然有些不耐烦。
【毛毛,你都不回我消息】
【怎么没回,下午不是陪你聊天了吗】
【我是说晚上】
【我不可能时时刻刻抱着手机,你都多大的人了,能别这么幼稚吗】
【……】
【还有事吗,没事我挂了】
【你陪我聊聊天不行么】
【我不想听你抱怨家里人】
【……】
【我洗澡睡觉了,晚安】
电话挂断那一刻,时槿之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