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不劝病友们要积极乐观,这四个字太残忍, 是将他们推入深渊的手。
认识夏岚便是在这个时候。
夏岚在超话里发帖, 说自己很努力地配合治疗,在吃药,但害怕有一天坚持不下去,希望有人能用邮件的形式和她互相讲故事, 但不能有结局。
起初很多病友参与,傅柏秋也是,她只觉得这个人很特别,隔着屏幕也能感受到她努力抗争的那股劲儿。点进夏岚的微博,没有纯粹的负能量,只有冷幽默式的日常,以及富有诗性的句子,还有画作。
画一些花草,人物,动物,有素描,有油画,有随手乱涂的线条。画什么都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她开始关注她,但并不期待她的回复。
可那天夏岚回复了她,并且告诉她,几十封邮件里,她只回了她一个人,表示想听故事,并附上自己要讲的故事,而只给其他人回了谢谢。
她说她的故事有趣。
然后她们开始了邮件往来,一周发一封,每封千字左右,两个人的故事互相足足讲了大半年,渐渐开始说一些别的东西,譬如脑洞大开,譬如人生哲学。
再后来,第三年,她们大致知晓了彼此的经历,会用第三方地址收寄一些小礼物,但都很自觉,不过多探寻对方的私生活。
直到去年加上微信。
夏岚说等自己情况稳定些了,就去看她。
她说好。
如今承诺兑现,两人都惊觉对方与自己想象中一模一样。
“你很棒。”傅柏秋握着女孩的手,神色诚恳。她是真心实意地夸奖,觉得这个孩子太棒了。
能离开熟悉的地方,一个人来到陌生城市,于她而言是值得吹一辈子的骄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