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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带了头,余下的人都会跟着说。跟从团体的好处是不会意识到自己是一个异类。而我通常却说不出来。

“再见,大家好好休息,星期天不要玩地太累。”经理笑盈盈地对大家说。她自动站在人群旁边。这是一个聪明的选择,如果她站在人后,大家都会感觉到痛苦,站在人前,那就是滥用职权。

她是我的上司,我来这里工作有五年时间,我和这位经理之间说话的次数屈指可数。

我有上司,而我的上司才是她下属的下属,而我的工作范围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事,所以也就没有必要和她说话。

我庆幸是这样。因为我认为和旁人联系越少越好,因为一旦有联系就意味着牵扯,见面要打招呼,要记得她的名字表情喜好,还要费心去记她上次做的事情,争取在见面时说出‘你今天的发型变了在哪里做的真好看’或是‘你为什么不穿上次那件绿色的衣服’这样的话来。

“今天很冷吗?”她略侧过身,面向我,开口说话。

我用了大约半分钟时间才意识到她这句话是针对我的。

我注意到她在观察我的脖子。我抚摸着脖子,我穿着高领,领子里藏着秘密,柔软的羊毛衫和肌肤摩擦时候的痛觉让我清醒,那是上个礼拜的事情,而现在不小心造成的伤口应该已经愈合,只留下乌青才对。我意识到自己的抚摸持续太久了,强迫自己放下来。

“有点冷。”我小声说。并不那么愿意回答她的问题。

“你一直都穿这么多,是身体不好的缘故吗?”

“我怕感冒。”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我挤进人群中,希望我的离开不会太突兀,我努力让自己表现地像是被迫被挤进来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