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好,是我自己判断,我自己承受的。”顾仲元冷静的说:“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大姐既然知道,不如就告诉我,我爹没了,我只想知道,杀他的,是不是大伯。”
如今,他们两个,一个是死者的儿子,一个是凶手的女儿,言谈之间,已经立起了跨越不了的隔阂。
顾清韵挣扎着,在柯蓝的搀扶下坐起来,她看着顾仲元,说:“那天,你找我之前,二婶就来过,我告诉她,父亲跟二叔打了一架,我拉架时受伤昏迷,后来听说二叔倒在石桌底下,没能起来。”
顾仲元紧握着拳头,手臂在身侧微微颤抖着,依然沉默着没吭声。
顾清韵长长舒了口气,好似终于放下了心里石头一样,坦然说:“你来的时候,我本来也想告诉你,可又犹豫了,当时我也不知道二叔怎么样了,碰巧祖母来了,那天父亲与叔叔在郡主院子里打架,她也在,但让我跟谁都不要说,否则就让我死。”
顾仲元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问:“为什么?”
顾清韵没说话,不知道问的是为什么两个人打架,还是问为什么祖母要庇护隐瞒,或是为什么要让她死。
过了一会儿,她说:“我不知道。”
她这话,也不知道顾仲元有没有相信,但他也没有追问,转身就走了。
他明白了一些道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的不得已。
人不求备,检身若不及——他不能要求别人,只能要求自己。
柯蓝看着坐在chuáng上又陷入沉默的顾清韵,无奈叹道:“小姐,你又觉得不忍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