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这里,刻意顿住,笑意盈盈地望着秦弼,狡猾极了。
秦弼问:“什么?”
陆衍缓缓道:“小将军,你让我亲一下,我就告诉你。”
秦弼心里有个声音在喊“求之不得”,然而又实实在在地晓得陆衍有意捉弄他,说句玩笑话而已,当不得真。
他攥着拳头,到底是忍住了,别扭地别过脸去。
陆衍叹了口气:“泱泱祸水,色令智昏。小祖宗,我可败在你手里了。过来!”
秦弼恨恨地想,腻歪话说得像真的一样,所谓祸水,可不就是阁下吗?
他走近了陆衍,陆衍的话是凑在他耳边说的,温热的气息挠得秦弼耳垂痒痒的,他将满脑子乱窜的“耳鬓厮磨”赶跑,才听清了陆衍要说的话。
秦弼的心一点点沉下来,头一回,他感到沉重的担子压在身上,腰酸背痛。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他想撂挑子跑路,可是往哪儿跑?
十来年前,秦弼还觉得天高地阔,踏马沽酒,偌大的江湖,哪里不能耍?
“世道厚此薄彼,锦衣玉食养着朝廷里的大人物,剩下农民手里捏着的一把秕谷少之又少,连喂鸡都不够。养条狗还知道摇尾巴呢,朝廷却把爪子和獠牙对准自个儿的衣食父母……他们还有良心么?”
这话是许多年前陆衍说给秦弼听的,当年说者有心听者无意,此时无端冒出来,却又是一番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