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国捐躯者,却死在自己人刀下。背了几年的骂名,一度让易丛洲的戍边三卫跌入尘埃,濒临解散。

他们的家人甚至得不到抚恤,那样热血为国家拼搏之人,宛如一块难看的疮,被屈辱地抠去了。

“报仇!”迟余道:“如此伤天害理之徒,人人得而诛之,我们要为泰宁卫的兄弟们报仇,以慰他们在天之灵!”

“报仇!报仇!”

当年追随蔺追云的将领全被推了上来,你一鞭我一剑,被愤怒的人们活活打死。

肮脏的血迹蔓延在雪地上,正如熟透的果实摔在地面后,红色果肉砸了一地,果汁缓缓流出。

许多士兵想到死去的泰宁卫,一边哭喊一边抽打死尸,表情痛苦得丝毫不像施暴者。

易丛洲不发一语地看着,扫过地上害怕得涕泪横流,挣扎着往前爬的蔺追云。

酒精催化着血腥,现场已在失控的边缘,军医被双眼通红如兽的士兵们吓得躲在一旁。

能剿灭胡军主力的戍边三卫,是一支利刃。而利刃本身,本身就是危险的象征。

“退下。”

易丛洲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从头到尾异常冷静,未沾染上一丝一毫的狂热。

可两个字丢入人群中,濒临疯狂的士兵们顿时安静下来。一锅滚烫的沸水,顷刻之间降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