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夕素来温和的脸上毫无笑意,“元皎炎回了荥州,自顾不暇。他看皇帝看得比眼珠子还重,怎会下黑手刺杀,不是他。”
统领道:“莫非是长平将军?”
子夕思索片刻,摇了摇头,“昨日璇妃失智算计他,他已杀了她哥哥作为惩罚,不至于迁怒玄衣卫。而且,若他再对我出手,便是同时得罪了我和蔺家,以他的城府,不会这样草率。再者,我出手前,他为皇帝挡刀,那一刀断他一只胳膊绰绰有余。”
他一直尾随,在暗处将情况看得一清二楚,恐怕是皇帝做了什么,救了易丛洲。
一想到这点,酸涩与烦闷再度涌上。
原来不是看上了他的皮相,而是看上了易丛洲的皮相。
璇妃算计易丛洲,便要散尽嫔妃;易丛洲受伤,便相依相守。
自己受伤神志不清那一夜,皇上也是如此。原来得到他这种对待的,并不止自己一人。
“主人,莫非是蔺家?”
“蔺如尘动作越来越多,不是没有可能。”统领的话拉回了子夕的理智,“先从祭师府查起。”
他冲着玄衣卫死去的方向凝视好久,道:“我先回宫,你行事需更加低调。”
“是。”
回到寝殿已是黄昏,在外轻唤一声,好久才得来一句「进」。
陌影跪坐在床边,玉冠已解,只简单用发带绑着头发。柔顺的乌丝散落一地,挡住了他的身形,只露出纤细的肩头和紧抓着易丛洲的手指。
易丛洲手上都是陈年伤口留下的疤,愈发衬得陌影的手洁白如玉,修长无暇。
子夕的喉咙上下滚了滚,走到陌影身后,劝道:“皇上,就算再如何担心皇后,也要为您的身子着想,若饿坏了可怎么办?”
“没事。”陌影转头。
他有些憔悴,神情也恹恹的,有种与平日截然不同的纤柔美感。
若刚绽放的花,还挂着露珠,轻易便能被采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