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翩翩说:“豺狼秃鹫便在尸山之中觅食,我就踩过地上的鲜血和尸体,捡走他们身上携带的干粮……”
池簌忽地在桌下握住了他的手。
应翩翩一下停了下来。
他没再说下去,可其他的人都一时无声,仿佛全都被他生动的讲述拉入了那个炼狱般的世界中。
良久,李縯才握住了拳头,狠狠砸在桌面上,咬牙切齿地说道:“蛮夷该死!”
应翩翩说道:“确实该死,但你们可有把握打得过他们,又能够断言一旦兴战,以我国如今之兵力,当年长雄关内的旧事不会再重演?各位是英勇儿郎,驰骋沙场,不惜一死,但你们的父母家眷该当何如,手无寸铁的百姓们又该何如?”
应翩翩这话仿佛一盆冷水,浇在了这些人满腔沸腾的热血上,令他们一时哑然。
谁无父母,谁无亲人?冲动兴战,只会令百姓背上沉重的赋税,面临可怖的危机。
可他们方才慷慨激昂抒发壮志时,却未曾考虑到这些。
逞一时之气容易,但若无把握,贸然行事,或许最后需要付出代价的,远不止他们自己。
少顷,才有一人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叹息:“国力空虚,战力失当,皆因……未得明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