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光义道:“应大人,眼下的乱局总得解决,不抓他,难道还抓你我不成?!”

应翩翩淡淡道:“抓你难道有什么不行吗?朝廷所拨下来的灾粮,岂非正是都在你的手里?”

应翩翩这一语宛若雷霆,忽然在耳畔炸开,魏光义大惊失色,斥道:“你胡说些什么!这种事情也是能空口捏造的?!”

应翩翩冷冷笑了笑,忽地脸色一沉:“魏光义,事到如今,百姓受难,你却还在敷衍搪塞,恬为朝廷命官。”

“此次临行之前,我已看过衡安一带各地方志,贞和十九年秋,衡安大水,岁饥,上诏令度支出官米三十万石,以救百姓荒馑,直至来年春。至元元年夏,洪水破堤,太仓粟十万石出粜,于两街贱粜,是岁秋方收粮以供,百姓无一饿死。而今三月,上以衡安水患,又令运江淮租米以给,足十五万石!以先年之例,足以救灾,却为何饥民遍地,民怨沸腾,且赋税未减,民不聊生?陛下任你为官,若对百姓仁善,力行爱护之道,勤理政事,天必相顾,却因何灾异连连?!可见乃是你失德所致!”1

他说起衡安各年救灾所拨灾粮,以及中央令诏政策,竟是如数家珍,一字不错,言辞犀利狠辣令人辩无可辩:“魏光义,我敢问一句,你到现在还不肯将藏匿的灾粮拿出来,就不怕掉脑袋吗?”

听着应翩翩一字字说来,魏光义只觉得不寒而栗,连声说道:“住口,住口!简直是一派胡言!”

他又指着周围的其他人说道:“都给我退下!今日之事,谁若是敢出去乱说,所有的人同罚不赦!”

所有的人都连忙退到外面,孟竑看着应翩翩,想说点什么,应翩翩冲他微微摇了摇头。

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却仿佛霎时间回到了曾经同窗的时光,孟竑眼眶一热,紧接着便被强行押走,控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