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定斌不以为意地说:“惹了便惹了罢。原本就非同一派系,黎慎韫喜怒无常,性格阴鸷,就算是向他亲近示好,也未必会有什么好下场。左右他虽然颇得圣宠,但往后的日子,终究还是得走着瞧呢。”
他不愧历经三朝还能屹立不倒,眼光颇为毒辣,这一说,还当真就把往后的事情给说中了。
应定斌又道:“爹能看出来,你长大了,也有自己的打算和筹谋,年轻人想做什么就放开手去做,若需要爹帮忙,就只管回来说……爹爹还能撑上不少年。那些个兔崽子想逞威风,哼,还是嫩了点。”
“等什么时候你累了,不想争了,咱爷俩便去江南置一处宅院,也过过那寻常百姓的日子,每日游山玩水,岂不同样舒心畅快?”
应翩翩一声也没吭,静静听着应定斌说话。
就算他在别人的心目中再怎么阴险狡诈,心计百出,到了他的反派老爹这里,也是最好的,最珍贵的。
没有人不喜欢这样独特而仅属于自己的珍视,应翩翩让自己心里绷着的那根弦稍稍放松,享受了一会。
可听到应定斌的最后几句话,他心中一震,便如听到一记天外警钟在耳畔敲响,驱散了满心的温软与懈怠。
游山玩水,寻常人家,那样安逸的生活确实无比诱人,可他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早已失去了选择这种人生的权利。
应翩翩放开了应定斌,笑了笑,说道:“好。有爹撑腰,我自然横行无忌。”
见他笑了,应定斌总算舒了口气,不知怎的,心中又觉隐隐不安,仿佛总还是欠点事没有说开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