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蛊同命同心,一向难分难舍。因此我想知道,倘若一蛊离心,这相思蛊是否还能再起作用?”
伏六孤没好气道:“都叫相思蛊了,怎么会有例外……我看你根本是草菅蛊命。”
他的声音突然一顿,只见炉中虫身若胭脂,色泽鲜活,显然相思蛊之中的另一只,此刻正腻在一只大它两倍有余的金蛊身边,全无半点死相。
答案显然已不必多说。
这对相思蛊是藜芦一年前培育的,伏六孤对它们记忆犹新,不由得怔住。
双蛊本是密不可分,亲昵至极,眼下却似人间情爱一般,倏忽而已。
伏六孤不知怎么,忽然想到自己心中深埋的情意,他与藜芦眼下虽然亲近,旁人想找藜芦治病求医,总先来求他,可这不过是因为藜芦还未遇到心动的人,大多数人又因为他性情行为怪异,不愿与他为友。
他本也以为自己是特别的。
可这对相思蛊好似一个响亮的耳光,突然惊醒了伏六孤。
伏六孤默默将炉盖放回去,甚是黯然:“没想到虫子也这般薄情……”
“情蛊一旦分离,两人顷刻殒命。”秋濯雪倒是对藜芦的医术又有了新的认识,不由赞叹,“正如世间情爱,过分浓烈,必损己身。倘若能有此蛊牵引,至少可保得一人不死,藜芦大夫好本事。”
伏六孤听了这话,才回味出其中的好来:“倒确实是这个道理,至少能救得一人性命,藜芦,你实在厉害,想出这样的办法来。”
他本是怏怏不快,心中郁闷,可听到这样的好处,想到许多人中了这无解的情蛊后能受益,也不由得心下畅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