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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之事。”秋濯雪顿了顿,轻声叹息道,“我并不是不想说,只是来不及,这句话虽然迟了七年,但是我想到底该告诉你。”

越迷津只是抱剑坐在墙角,平静道:“此事很重要么?

“确实。”秋濯雪低声道,“确实并不重要。”

秋濯雪虽谈不上是个完人,但世上真正叫他头疼的事却也不多,他生来对银钱权势都不太在意,如此就少去许多焦头烂额的人生琐事之苦;又兼着性情平和,往日遇到再多艰难险阻,从未惧怕,甚至身陷囹圄时都可自得其乐,偏偏对着越迷津束手无策。

越迷津见惯了秋濯雪镇定自若,运筹帷幄的模样,多年来对他固然抱有极深的恨意,总盼望着叫他品尝一星半点自己心头悲痛如焚的滋味,可当真见他黯然神伤,也没觉出多么痛快。

“其实,我应当感谢你才是,起码你是欺骗我的人当中,唯一不想害我,甚至还救了我的人。”

越迷津想了想,谈不上是安慰还是在说事实,冷淡道。

这一句话说得虽然简单,但秋濯雪却心如刀绞。

“也许正是因此。”越迷津又道,“我才无法杀你。”

火光之中,每个人的神情都只被照亮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藏匿在黑暗之中,看不太清楚。

只是,我也再无法像当年那样,毫不犹豫地相信你。

秋濯雪从梦中惊醒而起,他睁开双眼,怔怔地望着眼前的房间发呆,一时间似还没有回过神来,不明白自己怎么从破庙来到了客栈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