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尧眸色微敛,放轻了声音:“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我觉得……他这是在提醒我,要我记住那些过往,一辈子好好记住他,永远也不能忘……他想我陪着他……我是愿意的,真的愿意,可他一次,一次都没有入我的梦,一次都没来见过我。”
周尧缓缓叹了口气。
“我隐约听到些消息,朝穆公子,是个十分阳光,特别喜欢笑的人。”
信王顿了顿,嘴角艰难牵起:“是啊……他最喜欢笑了。小时候身体不好,又背上那样的批命,所有人都可怜他,可他并不怎么在意,总说现在的自己很好,要珍惜当下。他还总怪我皱眉太多,太严肃,不好……”
“朝穆公子豁达开朗,怎会忍心拘束你一辈子?你对他真心,他对你,也是真心。也许是——”
周尧看着信王,神情端肃,声音清凉疏朗,如月下湖水:“也许是他想劝你放开,朝前走。他希望你可以恢复从容,荡舟湖面,有清茶在手,有心情采撷一两支荷花,愿意描绘一卷秋色。”
“他希望你,有一辈子的晴朗天气。”
信王突然哭了。
捂着脸,号啕大哭。
“他说……二月初,栾泽城边,有最美的杏花……我们还没去看过……”
此情此景着实能感染人,周尧忍不住,跟着眼圈微红。
信王这一哭,直接哭晕了过去。
周尧赶紧叫人进来,伺候着信王去别的宫殿休息,吴帝尸体么,自然也不能这么放在密道了,立刻抬了出去,通知梅笑笑准备起来,各处细节做到位,然后敲响皇帝大行的丧钟。
吴帝大行,丧钟敲响,所有有份量的人立不敢耽误,立刻前来奔丧。
梅妃手持大行皇帝遗诏,在前哭灵,长乐公主赶过来,尽最后一次孝道,并支持梅妃。梅妃握有吴国玉玺,禁卫军特权,之前经营的各方势力,再加上凌天帮,不管出什么事,自保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