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主持睿智深邃的双目注视下,萧初楼花了大半年时间包裹得层层叠叠的心仿佛裂开了一道缝。
但终究只是一瞬间。
再次抬头的时候,萧王爷微现波澜的黑眸又重归平静,甚至还带了一点笑意:大师什么时候改行当相士了?
老主持并不理会对方的说笑,慢吞吞道:山下有信送来,不过老衲瞧王爷心如止水,想来也是不想看的,所以便自作主张将送信之人拦在外面了。
萧初楼一愣:什么信?
老主持双眼望天,嘴朝夕阳的反方向努了努。
东边来的。
伸出去拿烟杆的手不易察觉地轻微一颤,萧初楼轻轻哦了一声,又若无其事地端起烟杆往嘴里送。
王爷
萧初楼皱眉望着老和尚还啰嗦什么?
和尚瞥了他一眼,淡定道:你拿反了
这盘棋,到底也没有继续下完。
当晚霞不甘地从窗棂下流淌而去,健忘大师要给寺里僧人们上晚课了,临走的时候留下一席话:老衲当年也曾有过那么一段,不想放下却又不得不放下的故事,于是给自己取个名儿叫健忘,总想着便是一年两年忘不掉,十年八年也该忘了
可惜人生在世,不如意十有八九,该忘的没忘掉,反而把不该忘的给忘了
老和尚顿了顿,指着萧初楼的鼻子摇头晃脑地总结道:健忘是门学问,王爷你大抵是没这天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