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谌抓起链条,惊讶道:“这不是一般街头拿来骗人的小女孩饰品吗?以前钟妤买过,结果吹不出来的,最后被她拿来当钥匙扣。这玩意儿还能吹?”
沈清砚没说话,拿过小口琴,放在嘴边娴熟地吹起。口琴声悠扬地穿进功谌的耳膜,轻快而悠扬,好像是置身于清凉芬芳的旷野。眼前一片碧光的草地,风吹过叶间摇曳,阳光明媚温暖地撒在绿意上,似乎只有一伸手就能触碰到轻柔的自由与漫无边际的孤独。
明明是生机欢乐的歌曲,可功谌却心里酸涩,眼泪控制不住地落下。
沈清砚听到他低声的啜泣,停下口琴,掏出纸巾说道:“擦擦。”
功谌一把夺过纸巾,气愤道:“你就知道我会哭,特地准备好的给我擦的?”
沈清砚正经严肃说道:“主要是我演奏太感人,你是第一个为我表演流露出真情实感的人。”
功谌抬起泪眼:“我要是没家了,你收留我吗?”
沈清砚淡然一笑:“嗯,收回家当我老婆。”
功谌气愤道:“你大爷的,你才是老婆。”
“好,老公公,以后我就是你老婆婆。”
“功勋那混蛋说我不是我妈生的,是我爸以前在外面……我从回到这家,努力地讨好我妈,她总是对我很陌生,一直偏袒功勋。我小时候可乖了,但是我爸妈总能从我的衣服里找到他们丢的钱,于是他们把我捆在房间,狗锁链捆着我的脖子,打到我求饶,鸡毛掸子都打断了,逼着我承认那些钱都是我偷的。一开始爷爷很喜欢我,后来越来越讨厌我。我说了好多遍不是我,就是没有相信我。操,老子要偷钱,早就买东西吃光了,还能被你们发现!”功谌哽咽地说完今天发生的事情,心里痛快了许多。
那年,他们一家打算去邻市景区游玩,功谌期待了好久。因为偷钱的事,他受尽了家里人的冷眼。他告诉自己放下吧,别在耿耿于怀,可这就像一根刺扎他的心上。哪怕他们断送了你那年的期待,甚至无情地打碎你每一句解释,他们也不会觉得愧疚。
伤痕,会刻在心里,痛在骨子里,一辈子好不了。
沈清砚:“你就不该救那老头。”
功谌抿着嘴,吸了一口气,委屈说道:“可是我要尊老爱幼啊,他可以不喜欢我,但无论是哪个老人这样摔倒,我都于心不忍。我外婆就是这样在雨天摔过,后来身体一直不好,我不想看到他也这样。我才不会因为他们对我做坏事而跟着坏透,跟着烂了自己的初心。哪怕全世界都抛弃我,我绝对不会抛弃自己,咬着牙走下去。我就是从小这么乖巧,一如既往地善良,命运才不会让我吃亏的。”
沈清砚伸手揉揉他的胸膛,问道:“疼吗?走,去医院检查一下。”
功谌擦擦眼泪,摇摇头:“没事,只是那个时候很疼,现在好多了。”
“走,去医院。”
功谌嘟囔:“没事,晚上你帮我擦药揉揉好不好?”
沈清砚忽然凑上去轻轻地吻了一下功谌的脸颊,带着泪痕的脸颊,一个轻柔如羽毛的吻落下,低声娓娓:“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你。再烫的开水会凉,再热的心会冷。走吧,都是过客,让他们走,这小地方没什么好留恋。我唯一想带走的是你,以后我们一起去世界瞧一瞧。我们去世界的第一步,是要有个好成绩,所以要好好学习。”
功谌破涕而笑:“又提学习。”
沈清砚语气恳恳:“嗯!读书,以后才能去更远的地方,过更好的生活,给你买更好吃的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