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再遇到难处,说出来,告诉我。”
“原来是这句啊。”池萦之恍然,“臣知道了。”
“不只是要知道,还要记住。”司云靖站起身来,最后说了句,“记住这句话。记在心里头。你的难处,我等你说出来。”
山洞外的雨声渐渐小了,司云靖起身走到山洞边缘,打量着空中渐渐转为细雨丝的春雨。
“雨快停了。你的心意我已经知道,不必在山上耽搁了,随着队伍一起下山吧。”
池萦之顾忌着还没结束的月事期,摇头,“我、我大腿削掉了一块皮肉,碰一下就痛得很,不能上马。那个,就在此处再凑合一两天吧。殿下先下山去,叫黄哥他们几个陪我就行了。”
“黄探哨只怕不能陪你了。刚才有军中急事,遣他快马急速回京,现在人早已下山了。你一个人留在山上不安全。”
池萦之惊讶地往洞外看了一眼。
这下子出乎意料,她没想好下一步怎么办,“那我……”
“随我下山。”司云靖简短地替她做了决定,熄灭了洞里的篝火,
“你说你大腿有伤,自己骑不得马?那就像上次那般,与我共骑吧。”
池萦之想了想上次趴在马背上的不怎么愉快的经历,
“多谢殿下好意,还是不必了。上次是平路,都晃得差点吐了。这次山道下山,只怕半路就会吐在乌云踏雪身上——”
“叫乌云踏雪步子稳些。”司云靖如此保证道。
储君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做臣子的除了谢恩,还能说什么呢。
池萦之只能带着满腹疑虑和细微的不安,跟着出了山洞。
两人穿戴了蓑衣,冒着细雨丝走出了十几步,东宫禁卫牵来了乌云踏雪,司云靖翻身上了马背,往下伸出了手。
池萦之攥住干燥温热的手,迟疑地看了眼马鞍,正思考着‘大腿带着伤的上马姿势’应该是怎么个姿势,司云靖却手臂用力,直接把她拉上了马去,坐在马鞍前头,身后靠着温热的胸膛。
池萦之隐约感觉这个姿势不太对,按理来说,大腿内侧受伤的人是不能这么骑马的。
再说,对于两个男子来说,靠在一起的姿势有点太近了……?
她赶紧辞谢,“臣还是横过来趴着吧。这样坐着,嗯……疼。”
“疼?”身后传来了轻飘飘的反问,“真疼?”
“嘶——”池萦之细细地吸了口气。
昨天上山时为了稳妥,她弃了平日里骤雨卷风配备的浅棕色鞍具,选了军营里一套黑色马鞍。
颜色是安全了,但慢行上山了一路,大腿又磨破皮了。
“真疼,马鞍一碰就疼。还是横过来趴着的好。”
“那换个姿势吧。”司云靖听了她细细抽气的声音,这次倒是没有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