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太大,中间吐了几次,有些虚脱罢了。”

庄凌这才注意到在一旁站着的发须皆白的老人,“您就是童大师吧?”

老人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就算是回答,走到一边脱下手套,“还算有毅力,一般人到这份上早就晕过去了。他估计是为了等你。”

庄凌被那句“为了等你”击中了,睫毛颤了两下,眼泪就滑落了下来,刚好落到舒伯珩的脸上。

舒伯珩一颤,眼神恢复清明,他声音低落地说了一句,“你……来了……”

然后就用手撑着床沿想要坐起来,被庄凌及时扶住,“你别动!”

舒伯珩大概是之前消耗了太多,现在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只是软软地倚靠在庄凌的怀里,任由他抚摸着他的脊背。

过了一会儿,庄凌感到舒伯珩好像没什么动静,低头一看,却见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完全闭上了眼睛,他不由得大惊失色,大呼:“医生!你快来看看!他怎么了?”

还是刚才的那个医生,他上前扒拉开舒伯珩的眼皮观察了一下他的瞳孔,“晕过去了。小江,把人推回病房。”

“好。”走上来两个男护工,把舒伯珩搬到推过来的轮床上,准备推回病房。

“等一下!”庄凌制止住护工的动作,“我想问,他现在这个状态,能够进行接下来的检查吗?”

“不能。”回答的依旧是那个据说是心外权威的童大师。

“最好缓两天。”

“可是……可是我……”两天后,他就已经要工作了啊!要他丢下这样的舒伯珩去深山里,他是万万做不到的。

现在的庄凌无比后悔,他为什么要签那个合同?为什么要接那个工作?

他真的能放心吗?

似乎舒伯珩和工作之间,他永远只能选一个。

他紧紧地握着舒伯珩垂在身侧的手,再一次动了反悔留下来的念头。可是他知道舒伯珩一定不会同意的,与其让他动气加重病情,倒不如顺着他。可是庄凌就是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

一旁的医生看他表情太过痛苦,都不知道该不该把接下来的话说下去。

还是庄凌先注意到他,他问,“医生,您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根据以往的病例和这次的反应来看,我们建议还要做做病理切片,才能具体知道……”

“……”知道,知道什么?庄凌的手指不自觉地掐进了掌心,整个人也有些站立不住。

“病理……切片?”

“您别紧张!别紧张!我们也只是看看有没有病变,不一定非得是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