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正楠张了张嘴,却被夏谨亭堵得说不出话来。
的确,是他一味地捧孟景棠,才将柳至方逼得走投无路,可这一切,都是因为柳至方先背弃了他们的海誓山盟。
在这段感情里,早已分不清谁是谁非,段正楠颓然地垂下手臂,低声道:“那也是他……自作自受。”
夏谨亭忍无可忍道:“段正楠,这段感情里,不止你一个受害者。”
段正楠:“你什么意思?”
夏谨亭:“想知道我什么意思,去问问你的好母亲。”
段正楠霎时间愣住了,这跟段母又有什么关系。
他思绪纷乱,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病床上的人,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下柳至方一个。
“病人外伤并不算严重,但他死志已定,心神俱摧,若能醒过来则无大碍,若醒不过来……”德国大夫面色凝重。
段正楠茫然地站起身:“什么意思?他到底什么时候能醒?!”
“我也说不好,一天、一周、一年,多长时间都有可能。”德国大夫安慰般拍了拍段正楠的肩膀。
段正楠肢体僵硬得如那石雕像一般,无法动弹。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和柳至方会一直这般彼此折磨,他打定主意,要跟柳至方耗到底。
一年、三年、五年、十年,耗到他们都老得走不动了。
他要等柳至方来服软、来低头、来认错。
可那么长时间过去了,柳至方却一直躲着他。
柳至方没有道歉、没有认错、没有哭求,只是从段正楠的生活中消失了。
于是两人之间的关系,反倒变成了猫追老鼠,段正楠是那只口是心非的猫。
此番柳至方以全新的姿态出现在段正楠的世界中,段正楠本打算认栽,不计前嫌再续前缘的。
可柳至方竟然……出事了。
直到这一刻,段正楠才发觉自己怕极了,他怕柳至方就这样,一声招呼不打就离开他的生命。他怕一眨眼,就此与柳至方天人永隔。
寂静的病房里,段正楠颓然地垂下了头。
顾阙和夏谨亭走出病房,心里都不好受。
今日原本是“模特大赛”的第二场,可因着柳至方受伤入院,比赛也改期了。
顾阙抬手抚上夏谨亭眼底的青黑,蹙眉道:“你还好吗?”
“我没事。”夏谨亭笑笑,“我知道,段正楠他不是故意的,他这是……关心则乱。”
将心比心地想,如果躺在病床上的是顾阙,夏谨亭保不齐会做出更过激的举动。
“我只是……有点累,让我抱抱。”夏谨亭朝顾阙张开双臂。
顾阙一把将人搂住,轻轻地抚着他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