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正楠正要开口训斥,却听孟景棠柔声劝道:“他也是无心的,衣服总归是要换的,莫要为此动怒,伤了身子。”
李弗闻言乐道:“孟老板还真是好性儿,就这通情达理的性子,可比先前那个柳……柳什么来着?强多了!”
只听了个柳字,段正楠立马黑了脸:“李弗,那么多吃的都堵不上你的嘴!”
李弗摸了摸鼻子,不吭声了。
孟景棠慢悠悠地吃着牛扒,像是对方才的话全然不上心。
夏谨亭垫了垫肚子,才进入晚宴真正的社交环节。
不断有人端着香槟来敬酒,可顾阙却不是所有的酒都喝。
敬酒的人也知道规矩,顾三爷喝了当然好,不喝他们也只能赔笑。
往年顾阙的生日宴都是一人出席,从未带过伴儿,今日多了个夏谨亭,想求顾阙办事的便打起了夏谨亭的主意,一个两个变着法儿在他面前夸口。
夏谨亭瞧一眼,便洞悉这些人心里的小九九,他端着酒杯,笑着和他们打太极。
怎料这之中也有难缠之人,硬是逼着夏谨亭喝酒,夏谨亭顾及场合,不便发作,正想法子时,后腰忽然一暖。
顾阙不知何时走到他身侧,此刻正稳稳地扶着他的腰。
下一秒,夏谨亭手中的酒杯被顾阙抢了过去。
顾阙一抬手,杯里的酒尽数倒在了地上。
“陈晖,大生纺纱厂的经理,滚……”
那陈晖哪里想得到这一出,人都吓傻了,正要开口求情,就被侍者架走了。
“没事吧。”顾阙皱眉看着夏谨亭微红的双颊。
“没事,就当练酒量了。”夏谨亭伸手替顾阙理了理衣领。
今日这大衣可谓“风头出尽”,每个人见到顾阙,总要夸两句大衣。
一来这大衣确实好看。二来人精们发现,顾阙喜欢别人夸这大衣,再一打听,这大衣出自夏谨亭之手。
原来如此,宾客摸准了门道,你夸我夸大家夸,一件大衣收获了无数赞誉。
“三爷,顾家来信了。”助手匆匆前来禀报。
顾阙接过信件,看了两眼,面色微沉。
“我有些事要处理,你若累了,就去休息。”顾阙说。
“放心,我没问题,你快去吧。”
送走了顾阙,夏谨亭独自一人到室外透风。
这会儿客人都在屋里,庭院里静悄悄的,冬日的庭院很是萧瑟,夏谨亭脚踩着枯枝,忽然听见一阵尖锐的责骂声。
“你个死东西,成心弄脏我的衣服,让我在众人面前丢脸,说,是谁叫你这么做的?!”
夏谨亭认得这把声音,是孟景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