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别墅里静悄悄的,夏谨亭坐在餐桌前,一口接一口地灌酒。
酒酿很甜,喝起来跟糖水一样,却无法缓解夏谨亭心间的苦。
他是奔着喝醉去的,可越想喝醉,神思反倒越清明。
顾阙推门而入时,看到的是夏谨亭摇晃着酒杯的模样。
除了酒,还有满地的碎纸片。
顾阙弯腰,将那纸片逐一拾起,慢慢地拼凑出事件的全貌。
他皱眉夺过夏谨亭手中的酒杯:“够了,别再喝了。”
“不够,我还要喝……”夏谨亭下意识地去抢杯子。
顾阙哪里会让他抢到,左右躲闪了一阵,终于忍无可忍地抓住了夏谨亭的手。
夏谨亭拼命挣扎,无奈顾阙握得紧,令他无法挣开。
“借酒消愁愁更愁,你这样解决不了问题。”顾阙一眼看穿了夏谨亭的心思。
“顾先生……”夏谨亭忽然笑了,“我一直在解决问题,可问题……还是接二连三地来,从来就没有解决,我累了,不想解决了。“
顾阙见他软倒下来,不再挣扎,也松了手,放软了声音:“既然累了,那便歇歇。“
“歇?我歇得够久了,歇到被狗咬一口都不知道。”夏谨亭冷笑。
“被狗咬了,就揍它一顿。”顾阙顺着夏谨亭的话说下去。
“没用的!”夏谨亭摇头,“那狗跟路人摇尾乞怜,大家都以为,是我负了狗。”
顾阙看不得夏谨亭如此消沉的模样,他扶着夏谨亭的肩膀,正色道:“你那么厉害,还能被一只狗欺负了去?别放弃,总有办法的。”
夏谨亭盯着顾阙看了半天,忽然笑出声来,跌到谷底的心情亦逐渐变好。
他没想让顾先生听他的疯言疯语,也没想让顾先生陪他演“人与狗”的大戏,可顾阙竟真的就陪着他胡闹。
酒精上头的夏谨亭行事越发无所顾忌,他指了指桌上那被顾阙拼好的碎杂志:“你都看见了?”
顾阙沉着脸点点头。
那八卦杂志的措辞非常过分,言谈直指夏谨亭水性杨花,蒋宽还以受害者的身份添油加醋,字字句句无比戳心。‘
就连顾阙这样的局外人看到报道都出离愤怒,更不要说夏谨亭本人了。
“顾先生,那上头写的,你相信吗?“夏谨亭问。
“简直是一派胡言。”顾阙说,“我一个字也不信。“
“可有人信了,许多人都信了,顾先生……我忘了,这个时代,是不能退婚的,退了婚的男妻,那是活该被唾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