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阙皱了皱眉,长腿一迈,下了车。
豪泰的伙计头回见这么好的车子,对顾阙的态度恭敬得很。
顾阙却无心多看店内的西服,径直询问管事:“夏谨亭在店里做工?”
管事正为广告牌的事着急上火,冷不丁又听见夏谨亭的名字,霎时苦了一张脸:“先生,夏谨亭已经离职了,我们店是小本经营,您行行好,到别处找吧。”
“离职了?什么时候的事?”
“就半个月前,他得罪了蒋家,祥爷亲自来赶人。”管事知道眼前人不好惹,一五一十全说了。
顾阙抽空过来,没想到扑了个空。
他打量着店内的布置,作最后确认:“你店里可是只有他一人姓夏?”
“对对对,就他一个。”管事的抹了把汗,挤出张笑脸,讨好道,“先生,您瞧瞧衣服……”
顾阙未置一词,直接离开了。
看来夏谨亭便是老夫人口中的夏先生,如今人已离职,自然也没有买衣服的必要了。
“交待下去,三日之内,务必把人找到。”顾阙吩咐道。
第十七章
此时的夏谨亭还不知道顾三爷盯上了自己。
他练习好歌曲,便开始着手准备服装。
登台亮相与日常社交不同,板正严肃的西服与纸醉金迷的丽都舞厅格格不入,西服三件套自然不能用作演出服。
让夏谨亭为难的是,他已没有租演出服的钱,私服则是清一色的长衫马褂,不可作登台之用。
眼下只有改良私服这一条路可走。
事实上,对于演出服,夏谨亭已有初步构想。他手头可用的料子有限,改制的时间亦有限,势必要以最省心力的方式做出最别致的设计。
与其用刺绣、亮片夺人眼球,不如直接从衣服的形制入手,穿一种出人意料的服饰登台。
时下男士的大众服饰无外乎华服与洋服,华服以长衫为首,洋服以西服为首,万变不离其宗。
夏谨亭偏不选这两样,他从箱箧中翻找出略旧的棉质长衫,着手改造。
很快,一件套头曳地斗篷初见雏形。
纯白的棉质套头斗篷形似大钟,上身后简约又不失优雅,最重要的是款式宽松,演唱时不会有憋闷感。
登台当日,丽都歌舞厅人头涌动。
夏谨亭自知不能用真名参与选拔,遂登记了艺名——夏天,简单又好记。
来到候场区,狭窄的后台挤满了各色男女,演出服和化妆品都是公用的,甚至有人为了抢一套衣服而大打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