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谨亭顶讨厌这样的人,蒋宽倒是乐意捧在手里当块宝,这会儿正追在宋凯霖屁股后头,柔声细语地哄劝:“凯霖,鲍鱼不合胃口,吩咐人再做便是了,何必动气伤身。”

宋凯霖睨了蒋宽一眼,见他伏低做小,一副软骨头的样儿,越发看他不起,声音也懒懒的:“那夏谨亭,今日怎么穿了西服?”

提到此事,蒋宽苦了脸。

上回在西餐厅,他在夏谨亭手里吃了亏,满腔愤懑,冲宋凯霖添油加醋地抱怨了一通。

两人合力想了一出“送华服”的计策,就等着夏谨亭往坑里跳。

没想到夏谨亭不上当,穿着打扮一点毛病都没有。

这一次,蒋宽又在夏谨亭身上吃了闷亏,恨得直咬牙,却又无可奈何。

“我是真没想到,他怎么就不上套呢?”蒋宽一脸苦相地挠头。

宋凯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轻轻摇晃着葡萄酒杯,分出一只手替蒋宽理了理衣领上的皱褶,在蒋宽最不设防的时刻,轻声问:“我倒有法子治他,只是……你真忍心看他出洋相?”

蒋宽耳际痒得厉害,半边身子都麻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夏谨亭,张谨亭,一迭声道:“当然,他害我丢面儿,我又何必给他脸!”

宋凯霖满意地笑了,他打量着人群中的夏谨亭,目光停驻在那身藏蓝西装上,冲侍应招了招手。

蒋宽对宋凯霖的计策有几分好奇,正欲追问,贴身仆人却匆匆而来,在他耳边低语了两句。

蒋宽闻言变了脸色,无措道:“你确定?他怎么这个时候来?!”

“怎么了?”宋凯霖剥好葡萄,递到蒋宽唇边。

换做平日里,蒋宽铁定高兴疯了,可现在,他却没有半分吃葡萄的闲心。

“快,领我前去接客。”他急切地起身,把宋凯霖晾在了一旁。

第九章

不多时,蒋宽亲自领了一男一女进门。

人群霎时间热闹起来,郭文雅诧异道:“段正楠怎么会来?!”

夏谨亭觉得段正楠这个名字像是在哪儿听过,他朝那一男一女看去。

男士穿着翻领大衣,里头的西式衬衫领口未扣紧,肆意敞开着。从衣物的挺括程度看,身材练得不错。

女士穿着鲜黄色绸缎连衣裙,胸口别着水头极好的翡翠胸针,和腕上的翡翠镯子是成套的,一看便知是个不差钱的。

都说有钱人底气足,此话不假,打从进屋起,那年轻的女士就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愣是没正眼瞧过人。

不过,她的确有高傲的资本,王晴云的父亲是王县长,家财丰厚,她又是独女,自小便是父母的掌上明珠。

虽说大家都穿着盛装,可华国绵延五千年的尊卑观念还是存在的。士农工商,士为首,商为末,王晴云的身份与郭文雅相比,的确贵重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