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紧手里的剑,一时不知自己该如何是好,冷眼旁观,还是深入局中?这就是破阵的方法吗?
阿九将他拉出剑鞘的剑慢慢推了回去,道:“师兄,无论你帮不帮,真正的结局都已经改变不了了。”
宋祁站在雨中,心境激涌,这个选择何尝不是一次又一次在试探他,穿书而来他就已经无法冷眼旁观了,原来他无论怎么选,最后都逃不了冥冥中那只拨弄乾坤的巨手。
“师兄,静心凝气。”阿九轻点他几处穴道,宋祁才恍然感觉到自己刚刚的情绪很不对劲,这是他第一次心境不稳。
二冬替他们扫开袭来的利箭,玄真派的人将剑放完,直接持刀围袭而来,胧月拼尽全力将段承护在马车里,吼道:“大师兄你快走,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走啊!”
段承咬紧了牙,将孩子放在马车的暗箱里,拔出剑道:“我不想再逃了,胧月,要是我死了,麻烦你帮我带着鹤儿,稚子无辜,这件事希望不要再牵扯到下一辈身上了。”
“大师兄!”
段承如同一座坚硬的大山,密不透风地守在马车前,与玄真派的杀手战到最后一秒,最后一人倒下时,他已身中数箭,却没一支箭射在他身后的马车上。
宋祁最后忍不住出了手,但是对方人手太多,段承的死亡似乎是件命中注定的事,任他们怎么挽救,也无能为力。
段承撑着剑单膝跪在地上,对一身泼血赶过来的师弟道:“拜托你了,胧月。”
此后,再没生息。
雨水越下越大,将地面的血迹冲洗进泥地里,将空气中的血腥慢慢清扫,雨水落在胧月身上,横纵交叉地淌过他的脸,一股小水流从他纤长的睫毛流下,像是破堤的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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胧月抱着孩子再回到城中时,发现地下室里的妖芹也已没了呼吸,丫鬟们跪在地上掩面无声哭泣,医师直呼:“老头子我真的已经尽力了。”
宋祁问道:“她什么时候走的?”
医师回道:“两天前的巳时走的,毫无预兆的就走了,因为不知如何安葬,一直拖到了今天。”
两天前的巳时,正是段承走的时辰。
胧月沉默地处理完段承和妖芹的后事,买了块清净的地将他们葬在了一处,仔仔细细将他们的名字刻在墓碑上,想了想,又重新将碑上的字磨平了。
宋祁问道:“你之后是什么打算?”
胧月抱着怀中刚哭完才睡着的孩子,轻叹道:“池家必须铲除,我不能走师兄的老路,必须坐上宗主的位置,才有能力平这不平之事。”
阿九冷淡道:“这样你就必须得对你师父说,是你杀的段承,他才会放心你。”
“无非一个名声而已。”胧月将声音放低,避免将孩子吵醒,说道:“鹤儿迟早会长大,我总不能跟他说,你母亲是生你时落了命根死的,也不能说你父亲是为护你身中数箭而死,比起我来当这个恶人,总要让他好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