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真派的人都在说段承与魔道勾结叛逆宗门, 并且有他伪造宗主印席卷走禁书的证据,胧月长期听着那些话,心底也开始生了动摇, 接着这次出来,想要得个真相。

宋祁愧疚道:“刚刚误会你了。”

胧月问道:“你刚刚叫我师父?”

宋祁一时语塞,阿九接过话头道:“既然你们说清了, 接下来打算如何?”

“我带师兄离开这里, 去一个玄真派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胧月握紧手中剑,下定很大的决心:“我不可能听师父的话除掉师兄。”

段承道:“可你也会被师父逐出师门的,你从小就跟着他,你们的感情比其他弟子深太多,胧月, 你不必为了我跟师父闹翻。”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师兄你先听我说,接了任务前来捉拿你的人很快就会赶到,我已备了马车在城外,你先跟我离开这里再说。”

“段郎......”一道清悦好听的女音从帷幕后响起,接着一名面色苍白的素衣女子抱着熟睡中的婴儿从中走出, 她道:“我自觉已时日无多,跟着你一同也只怕是拖累你,剩下的日子我只想安心待在一块地方,不想再奔波了。”

段承目露痛色:“芹儿,你怎可说这些说,也罢,我们便留在这里,管他谁来,不逃了!”

段承只恨自己能力有限,哪怕拼尽全力想要去推翻池家,最后也没触动池家半分毫毛,反而落得声名狼藉,害得妻儿随自己一起奔波。

妖芹道:“不段郎,你带着孩子走,就当我求你了,他才刚出生,他得活下来。”

宋祁目光移向女子怀中的婴儿,襁褓里的婴儿只露出很小的一张脸,白嫩嫩的,还或许是因为母亲怀他是太过虚弱,而导致这么小个孩子也很瘦弱,轻得跟被重量似的。妖芹将孩子推到段承怀里,目露哀求:“你们一定要活下来。”

段承摇头道:“你曾说过,生而同衾,死亦同穴。”

“就当,我说得是废话吧。”妖芹捂着嘴剧烈地咳了几声,锦帕上染了触目惊心的鲜红,段承瞪大眼,不敢置信道:“怎地这般严重了!”

妖芹擦干净嘴角的血丝,哪怕已经连站立的力气也无,举止依旧优雅,她道:“段郎对不起,我瞒了你,我原本以为能假装无忧无虑陪你们再多走一段时日,如今看来是不能了。”

“为什么,为什么......”

宋祁不忍再看,移开目光正巧撞进阿九眼中,阿九朝他弯了弯眼,用唇形道:“过去已发生的事,也不能改变,看开点师兄。”

宋祁点了点头,听见胧月很无情地打断道:“师兄,快走吧,玄真派的人不会为难师嫂,当务之急是你赶紧脱身,之后还会有相见的机会。”

“真的会有吗?”

妖芹点了点头,道:“会的,我会好好吃药,争取将病治好,但跟着你走的话,我这身体恐怕会吃不消,所以段郎,你先带着孩子安顿好,再来接我行吗?”

段承很明白除了这样没有别的法子,无论是他留下来还是芹儿跟着他走,总有一方会为这个幼稚的决定而牺牲,怀里的孩子似乎感觉到离别,嗷嗷大哭了起来,胧月将那孩子接过,举止青涩无措地抱着,率先出去了:“我到外面等你,抓紧时间。”